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力不足恐惧症（第1页）

“是啊。”

“具体是做什么的呢？危险吗？你没受伤吧？”奥萝好奇又担忧地追问。

“受伤也不用怕，反正有法师可以治好。”

泽利尔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公会几个导师，带着年轻的学员出去狩猎。。。

夜风从窗缝钻入，掀动书页如蝶翼轻颤。马库斯没有点灯，任月光铺在桌面上，像一层薄霜。他凝视着那张空白稿纸，仿佛能看见无数名字正从纸纤维里缓缓浮起??艾琳娜、卡尔、莉亚……还有那些他甚至未曾记住面容的人。他们的声音不在耳边，却在他血液中低语。

忽然，抽屉震动了一下。

他皱眉，伸手拉开。那封来自“未知行政区”的信静静躺在原处，但信封边缘渗出细密水珠，如同被泪水浸透。他取出信，素描上的七人圆桌图案竟开始缓慢旋转，画中那本书的封面逐渐清晰，显现出一行字：《我们法师是这样的?终章预备录》。

“还没完。”他喃喃。

话音未落，整座图书馆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仿佛地基深处有巨物翻身。天花板上，彩绘玻璃中的蜂巢图骤然亮起，十三芒星阵残缺的那一角微微跳动，像是试图接通某种久远的信号。与此同时，护符碎片在他胸口发烫，不再是冰冷金属的触感，而像一颗复苏的心脏，在胸腔内轻轻搏动。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藏书塔底层。

黑曜石门依旧敞开，螺旋阶梯向下延伸至无尽幽暗。记忆孢子仍在飘散，但这一次，它们不再只是释放影像，而是凝聚成一条条微弱的光带，交织成网，将整个地下空间包裹其中。空气中回荡着低语，不是语言，也不是咒文，而是纯粹的情感波??悲伤、愤怒、希望、悔恨，层层叠叠，如同千万人在同一时刻呼吸。

“你来了。”那个残影站在阶梯尽头，身影比之前更加凝实，左眼空洞中浮现出星河般的光点。“他们醒了。”

“谁？”马库斯问，脚步却没有停下。

“所有曾因‘遗忘’而沉睡的意识。你的讲述打开了闸门，现在，潮水正在倒灌。”残影抬起手，指向墙上浮现的一幅新画面：一片荒原之上，无数碑石林立，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名字，碑前燃着不灭的烛火。“这是‘哀悼之地’，本该存在于每一任马库斯的记忆深处，却被你亲手封印了三百轮循环。”

马库斯踉跄一步。他认得那片荒原??那是他童年梦境中最常出现的地方，母亲葬在那里，也是他第一次施法失败导致他人死亡的现场。原来，那不只是个人创伤，而是所有牺牲者的集体墓园。

“你一直以为，闭上眼睛就能保护世界。”残影走近，“可真正的崩塌，从来不是由痛苦引发的，而是由沉默造成的腐烂。当一个人拒绝哀悼，他的灵魂就会慢慢变成空壳，最终沦为时间的傀儡。”

马库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他曾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此刻，一种久违的刺痛正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我真的害死了他们吗？”

“不。”残影摇头，“你只是没能救下他们。而这，恰恰是你仍为人的证明。”

话音落下，整面墙轰然碎裂，化作万千光尘升腾而起。那些面孔??艾琳娜燃烧的身影、卡尔在时空裂缝中微笑定格的瞬间、莉亚用稚嫩笔迹写下“希望”时的眼泪??全都浮现于空中，环绕着他缓缓旋转。

“听。”残影说，“他们想对你说什么。”

起初是寂静。然后，第一道声音响起。

“老师……”稚嫩，带着哭腔，“我不疼了。”

是莉亚。

马库斯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却止不住泪水滑落。

“别自责了。”艾琳娜的声音温柔如风，“我们选择留下，是因为相信你会走完这条路。”

“我不是英雄。”卡尔的声音低沉坚定，“但我愿意成为基石。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继续背着愧疚前行，还是让我们的死变得有意义？”

一道又一道声音汇入，如同河流归海。有些他熟悉，有些陌生，但每一个都承载着一段真实存在过的生命。他终于明白，这些记忆从未消失，只是被他强行压入意识深渊，伪装成“已处理完毕”的档案。而现在，它们回来了，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交接。

“我要怎么做？”他哽咽着问。

“成为桥梁。”残影回答，“把我们带回现实，不是作为幽灵，而是作为教训、作为火种、作为新的法则基础。你已经写下了第一章，现在，去写第二章??关于敌人。”

“敌人？”马库斯抬头，“我以为……敌人是虚空军团，是誓约网络的反噬，是时间断裂本身。”

“错了。”残影冷笑，“真正的敌人，是你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个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