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第1页)
到了天快黑时,崔显和丽娘回来了。
崔蘅正在店里忙着干活,听见门口的动静,赶忙跑出去迎。
“阿爹阿娘!”小娘子像鸟儿投林般扑向阿娘的怀抱。
丽娘接住女儿,笑着摸了摸她乌黑的脑袋,“今日在家乖乖听你谢哥哥的话了吗?”
崔蘅自母亲怀里探出头,娇声娇气地道:“当然啦,我和谢哥哥一起看了好长时间的书呢。”
谢令闻淡淡看一眼有些心虚的她,没拆穿,“嗯,她今日没有乱跑。”
“今天那么听话啊,正巧阿娘给你们买了糖葫芦。”
丽娘话音未落,崔显便冷着脸揪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小子走了过来,怒道:“我就说不能把他和糖葫芦放在一起,这小子把阿蘅和令闻的也吃了。”
“你又没说不能吃!放开我!”小胖子扭着身体,脸上的肉随着动作上下直抖,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崔蘅勉强自一堆肥肉中找到五官拼凑出一个人形,“这是……堂兄?”
“今日我们去村里问粮食的事,你大伯娘便让我们顺路将他带过来了。”崔显冷哼道,“也不知道让他来有什么用,他怕是会觉得择鱼宴是吃鱼的。”
“两个糖葫芦而已,莫要让旁人看了我们家笑话。”
丽娘把崔安从崔显手里解救出来,给他打好地铺后便进了灶房忙活,崔显在书房检查谢令闻的课业,一家人各忙各的,崔蘅便去看新买的牛车。
她正喂着牛吃草,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崔蘅回头望过去,崔安正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拿着馒头啃,另一只手里攥着几个小石子,见她看过来,也不躲,贱兮兮地朝她笑。
最近家里忙,谢令闻又忙着预备择鱼宴,崔蘅不想给家人添麻烦,便扭过头不理他。
崔安以为崔蘅怕了,又拿起小石子砸过去。
他有些小聪明,知道砸背砸腿是小打小闹,叔叔婶婶不会拿他怎么样,愈发肆无忌惮。
崔蘅把最后一把草喂给黄牛,拍掉手上的尘土,瞪他一眼,转身进了灶房帮阿娘烧火。
她坐到灶台前的小板凳上,“阿娘,今日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丽娘正揉着面,闻言道,“全靠你阿爹的三寸不烂之舌,牛车的价低了很多,工人也正在寻,想来过几天就有消息了,粮食却是要等明年再收,这个时候仓里的都是陈年旧谷了。”
崔蘅点点头,将柴火塞进灶膛,沉吟片刻道:“阿娘,咱们粮食寻好了,也该改改酿酒的法子。我前些日子去那家新开的酒馆,听闻他们酒全酿两遍,酿出的酒醇厚香浓,要比一遍的酒好喝不少。”
丽娘惊愕地转过头:“你跑去人家的酒窖了?”
独特的酿酒技艺就是摇钱树,人家都是藏着捂着,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知晓。
崔蘅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法子是她前世听御酒司的师傅说的。
宫中侍奉天子饮食衣行的皆是万里挑一的能人,他们手指缝里随随便便露出一点东西都够老百姓琢磨半辈子,她也尝过御酒司酿的酒,确实不是凡品。
“我和齐抚州喝酒的时候听到的。”崔蘅撒娇道,“阿娘便试试吧,不麻烦。”
丽娘点了点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今晚我便试一试。”
等着再酿的酒出窖这几日,酒馆依旧繁忙,夫妻俩全在前头忙活。崔蘅没去卖烤番薯,她怕崔安要吃,他肚大如牛,吃起来可不会客气,到时候定要亏本。
谢令闻在书房看书,她便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自己在门外扎马步,看着不让崔安打扰。
最近她一直在练基本功,臂力与耐力较以往增进不少,这次为探自己的底,她在胳膊上吊了两块砖。
崔安刚睡醒,肚子正饿着,远远地便朝崔蘅喊:“喂!哪里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