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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空了一角,误把爱当做碎片,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往那个空洞里塞。认为只要塞进去了,你就能变得完整。”

“利维,这不对,诗歌里说爱是救赎,可它把你囚禁在原地。”

米迦勒向前想触碰他的手又收回,“你是在拿自己献祭给过去的幻影,若爱真是救赎,它应该让你自由。”

利维坦双眼含泪,脱口而出,声音干涩沙哑,“你呢?”

米迦勒顿了顿,嘴角扬起无奈的笑。

“往前看吧,”米迦勒周身开始浮现无数细微的、比蓝楹花更深邃神秘的紫色星辉光点,它们旋转、升腾,与他身后真实的蓝紫色花雨交织、共舞,“把遗憾摇成一场紫色的雪,然后,静静看它覆盖来时的路。”

他的话语像一首古老的预言诗,带着凄美的意境。将过去的遗憾、痛苦、所有不甘和纠缠,都摇落、净化,让它们像一场寂静的紫色雪,温柔地掩埋来时的足迹,不必回头,也不必再背负。

“我会一直在你转身可见的地方看着你,直到自己生长出血肉,将那片空洞覆盖,让它开出灿烂无暇的花。”这是承诺。他不再是需要利维坦为之停留或回归的坐标,现在他是利维坦奔赴自由时,身后道永恒而温暖的目光,是天空对海洋的守望。

纷扬落下的花瓣掠过他们的肩头,发梢,静默无声。有的花瓣甚至调皮地停留在了利维坦头发上,片刻后才随着他眨眼的动作缓缓滑落。

他们脚下的土地,是柔软的、厚厚的落花。利维坦地用脚尖轻轻碾过些花瓣,碾出极其细微的碎裂声。

利维坦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双盛满了整个天空宽容与祝福的金色眼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了,又酸又胀,要溢出眼眶。

那场他口中的“紫色的雪”,此刻正真实地落在他们的周围,覆盖着小径,覆盖着岩石,也正要覆盖住满遗憾的过往。

利维坦望着这片要将整个世界都温柔吞噬的蓝紫色花海,望着花海尽头与天空相接的,波光粼粼的真正大海,再回望眼前这个愿意为他降下一场“紫色雪”、将他推向自由的天使。

在这极致的静美与温柔中,他心中最后的枷锁,也随着飘落的花瓣,悄然松动了。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挣扎、迷茫,都被这场紫色大雪悄然覆盖。

米迦勒的身影在漫天紫雪与蓝花中逐渐变得朦胧透明,最终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晕,消散在氤氲的花香与光尘之中。

只留下利维坦独自站在无尽的蓝楹花树下,仰着头,任蓝紫二色的“雪”与“花”落满全身。心口一点暖意与周遭的花香一样,真实又虚幻。

来路已被覆盖。

前路在花雨尽头,模糊而又清晰。

他看向了远方,那里有他的来路,却没有他的归途。

海浪拍打着岸边,深海在呼唤他。

利维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已然褪去,他来到崖,毫不犹豫地踏入汹涌的海水之中。

哗啦!

巨大的鲸影在深海浮现,利维坦恢复本体,庞大的身躯掀起暗流,朝着更深处的深渊沉去。

他终究是深海的主人。

天空留不住他,陆地困不住他,贝希摩斯也再不能欺骗他。

小岛陷入了沉寂,只剩下风声、浪声,以及比这一切更轻的落花声。

第五卷终局

第164章悖论的赌局

世界初生之始,轮回尚未启动,万物法则正常运行。

巨大的生命树散发着磅礴的生机,其根系深处,一座形态既似精密仪器又似完美的人形静静矗立。

祂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却不容亵渎的光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流淌而下、仿佛由月光与初雪织就的纯白长发,长及曳地。

祂的面容难以看清具体细节,唯有一双眼睛清晰无比,金色般的眼瞳,眼中流转时钟刻度,其中没有情感,无尽的、高速流转的冰冷数据与法则符文。

陆渊强行突破了外围脆弱的屏障,找到了这里。

他抬头,望向无形却无处不在的规则之源,用挑衅的语气,念出了一个不应被此世任何存在知晓的真名:“内莫修斯。”

刹间,万籁俱寂。

无数代表惩戒与抹杀的法则锁链凭空出现,携带着世界初生时的全部伟力,轰然刺向陆渊!这是神明对亵渎真名者的天罚!

陆渊周身爆发出与此世力量体系截然不同的虚无之力,他硬生生扛住了这恐怖的天罚,身影在法则锁链的轰击下不断明灭,却始终未曾消散,脚下的大地因这对抗而寸寸龟裂。

天罚渐息,陆渊的身影略显黯淡,却依旧挺立。他抹去嘴角逸散的能量痕迹,抬头望向片重归平静的虚空,“这反应看来我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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