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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8(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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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莺和的乱军乱了,他可以趁机收编,北境军也只是一支孤军,等他掌控天都后,要收拾这支军队,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稳住北境军,让苏赫巴鲁心甘情愿替他当这马前卒。他临走前早已同苏赫巴鲁承诺过,只要北境军能助他谋夺大梁江山,待他掌控天都后,不仅会回赠美人财宝,更会引荐北境数位贵族来朝为官,甚至将邻水山城割让给北境。

如此重礼,正对了苏赫巴鲁贪财好利、一心想为北境拓土的心思,足以让他暂时安分。

至于日后苏赫巴鲁会不会反悔?宣毕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他成了大梁的掌权者,区区北境军,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雾笼罩着大地,天都的轮廓在雾中隐约可见。

宣毕渊望着那座熟悉的城池,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弘庆帝、黛莺和、苏赫巴鲁……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成为他登顶之路的垫脚石。

尤其是杀了他爱子的雁萧关,到那时,他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报丧子之仇。

马拐过一道山梁,宣毕渊正欲催马往前疾驰,却见前方土路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影。

那人衣衫破烂,脸上沾满尘土和血污,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一惊,猛地往前一扑,抖抖嗦嗦地瘫在路边。

宣毕渊坐下的马受了惊,前蹄高高立起,他费了好大劲才将马控制住,正欲呵斥,却见那人影连滚带爬地朝他扑来,哭喊着,“叔父,救我,宣家……宣家被抄了!”

是宣彦。

宣毕渊瞳孔骤然收缩,翻身下马,一把揪住宣彦的衣领,“你说清楚,宣家怎么了?”

宣彦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遭遇,他逃回天都后,还没来得及向宣家长辈报信,就见禁军突然围住了宣府,将府中老小全部掳走,关押进了天牢。

领头的人,正是弘庆帝的心腹,禁军首领,郜介胄。

“是皇帝干的,他说宣家勾结北境军,要谋反。”宣彦哭喊道,双手死死抓住宣毕渊的衣袖,“叔父,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宣家呀,还有豪城,豪城的宣家人也被乱军端了,那支乱军竟然也是皇帝的手下。”

宣毕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一直以为,弘庆帝被北境军、乱军和他的算计逼至绝路,早已自顾不暇,却没料到对方竟早已知晓他的谋划,还抢先一步拿宣家开刀。

宣家老小落在弘庆帝手里,无疑成了拿捏他的最大筹码。

宣毕渊眸色闪烁,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原本的计划清晰明了,回天都后暗中联络不满弘庆帝的朝臣,待北境军兵临城下,天都人心惶惶之时,再抛出弘庆帝“狸猫换太子”的身世秘密,逼其退位。

届时,他可顺理成章地接过权柄。

可现在,弘庆帝的先发制人,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他若回天都,便是自投罗网,只会和宣家老小一同沦为阶下囚,若不回,宣家人的性命便捏在弘庆帝手中,随时可能丧命。

还有那黛莺和,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人果然背叛了他们的盟约……又或者,那群乱军一开始就是弘庆帝的手下,不然为何要除门阀,没有门阀割权,不正有利于稳固皇权吗?

黛莺和说不定只是弘庆帝摆在明面上糊弄他的障眼法,不然一个女子怎可能这么轻易掌握数万大军。

“鱼死网破……”宣毕渊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底最后一丝冷静被疯狂吞噬。他猛地松开宣彦,宣彦重心不稳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宣毕渊翻身跃上马背,目光如刀般死死盯着天都的方向。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任何退路。

弘庆帝倒是错有错招,天都宣府里的人,如今大多是旁支子弟,真正的嫡亲血脉,早在他察觉局势不对时,就悄悄送回了豪城安置。

弘庆帝这一手釜底抽薪,不止是拿下了天都得宣家旁支族人,还握住了他唯一能算作软肋的,豪城的嫡亲。

“豪城的乱军,还在城里吗?”宣毕渊立刻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宣彦连忙点头,喘着气道,“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军,连宣家的人都还关在豪城的大牢里,没往外送。”

听到这话,宣毕渊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口气,眼底重新燃起光亮,当务之急,不是回天都与弘庆帝硬碰硬,而是先去豪城救回嫡亲族人。

只要嫡亲平安,天都那些旁支子弟的安危,反倒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下一刻,他猛地转头对身后的亲信沉声道,“立刻掉头,回浮城,找到苏赫巴鲁,就说弘庆帝昏庸无道,不仅囚禁忠良,还意图窃取大梁江山。我等今日起兵,绝非通敌叛国,而是为了清君侧,救忠良,扶正统。”

亲信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过来。宣家人被掳,此刻竟成了宣毕渊与北境军合谋的最佳遮羞布。

以往与北境军往来,还需藏藏掖掖,怕落上“通敌”的骂名,可现在,“勤王救亲”的名头光明正大,既能堵住天下人的嘴,还能让苏赫巴鲁顺理成章地出兵。

毕竟苏赫巴鲁也能借着“帮助大梁忠良清君侧”的名义攻城,既不用背负“外邦入侵”的恶名,日后索要好处时,也更能理直气壮。

宣毕渊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光,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调转方向,朝着浮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蹄声急促如鼓,像是在为一场即将爆发的血战,敲响了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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