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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萧关轻叹:“若非有人帮忙,我们还不知这岛上藏着个锻造坊。”
大柱擦了把脸,突然压低声音:“殿下,我们也是刚被弄进来没多久。”
听到这话,其他神武军神色骤变,雁萧关也不由绷紧了神经。
见状,大柱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十来日前,大柱如常在矿洞挖矿,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晃动,震地矿洞顶部石块都哗哗往下落,伤了不少矿工。
众人起初以为只是普通塌方,以前也有过,只是这次动静格外大,他们没太在意,谁知当天岛上守卫就抬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走向海边,直接抛入海中,冲天的血腥味让早已麻木的矿工都心惊肉跳。
说到此,大柱顿住,喉结动了动才继续道:“结果第二天,守卫就来矿洞挑人,专挑看着有力气的,我与兄弟们许是往日操练留下底子,看着比其他矿工壮实,就被选上了,黛谐贤老爷子机灵,一直跟着我,也混了进来。”
黛谐贤此时也缓过情绪,长叹一声道:“刚进锻造房那场面,真是吓人,后头小半的房子全塌了,火苗窜得比树还高,浓烟呛的人喘不上气,地上到处是断刀和烧得漆黑的铁块。现在看着乱糟糟的,可比刚开始那会儿强多了。”
陆从南一听,猛地抓住大柱的胳膊,着急问道:“等等,你们是说这锻造房眨眼间就毁成这样?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威力?难不成是被雷劈了?”
第162章
大柱张了张嘴,面露犹疑。
在雁萧关沉静的眼神示意下,犹豫再三才压低声音:“有些事,我本不敢乱说。”
他警惕地瞥了眼四周,往众人中间凑了凑:“被送来锻造房后,我趁着干活的空当,去周围偷偷打探过,有一回摸到守卫歇息的屋子附近,听见他们喝酒时说漏了嘴……”
他咽了口唾沫:“说不定还真是被雷劈的。”
他声音发颤地描述起来:“听他们说,那天夜里,天空突然炸开一团光,比火把亮上百倍。”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锻造房的炼铁炉就跟纸糊的似的,顷刻间四分五裂。铁水混着火星子冲天而起,离得近的守卫和铁匠当场就没了命。”他说着,嗓子都紧了起来。
“离得远些的人侥幸活了下来,身上的皮肉也被烫得焦黑,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说到这,大柱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只觉后背发凉,仿佛那场惨烈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
黛谐贤却颤巍巍地摇头:“不是打雷,那段时间岛上根本没出现过异常天气。”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他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这地方阴森得很,夜里我都睡不安生,总怕闭眼就丢了性命,翻来覆去一晚上能醒十几回,要是真打雷,我怎会没察觉?”
雁萧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既然不是天灾,那就只剩人祸。
锻造坊里必定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才会酿成如此惨状。想到那冲天火光与焦黑残骸,他心头猛地一跳,究竟是什么物件,能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
陆从南与他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不禁开口道:“这锻造房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这班厉害?”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周围的神武军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大柱握紧拳头,忽而凑近雁萧关道:“殿下,我们在这儿十来日,虽没将这里彻底摸清,但能感觉到守卫们对锻造炉盯得极紧,即便爆炸后一片狼藉,废墟深处仍有守卫日日前去搜寻。”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我们现在所在不过是锻造坊废墟外围,清理出的也只是外围区域,里面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黛谐贤眼珠转了转,也跟着说道:“还有件怪事,有日夜里我惊醒,瞧见守卫们在瓦砾堆里翻找些什么。”
陆从南惊道:“莫非他们也不清楚是什么引起的变故,所以也在寻觅?”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雁萧关却缓缓点头:“应是如此。”
夜色更深,远处再次传来守卫换岗的梆子声。
大柱悄悄挪到断墙边,低声道:“殿下,这次轮岗时他们最是松懈,若要查探,此时正是时候。”
雁萧关蹲下身子,攀着残垣往外窥探,只见新换来的守卫们虽站得笔直,眉眼间却满是倦意,时不时合上双眼,刚要陷入沉睡便猛然惊醒,慌张地扫视四周,随即便又恢复成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沉思片刻,转头对众人道:“今夜丑时,我与从南、大柱前去一探究竟,其余人留守此处,切莫轻举妄动。”
黛谐贤一听,急得直跺脚:“使不得!这里头危险重重,怎能让殿下涉险?”
大柱也单膝跪地,恳切道:“请殿下三思,让我等先行探路。”
雁萧关抬眼看向他们,眼神笃定:“你们在此处已久,唯有我与陆从南乔装前来,少了我们两人也不易引起怀疑。”
他顿了顿,沉声道:“况且,能一举将锻造房毁成这副模样的物件,我也想要亲眼瞧瞧。”
丑时三刻,正是一日中夜色最深沉、人睡得最酣之时。
雁萧关与陆从南脸上抹着灰土,跟着大柱悄无声息地绕过脚下碎瓦断木,朝着废墟深处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