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 睡吧（第3页）

>我还在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相信能改变所有人，而是因为我见过太多人，只因听见一句‘我在听’，就重新学会了呼吸。

>

>你若问我累吗？累。可每当深夜走过值班室，听见耳机里传来某个人颤抖着说出‘其实我不想死’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场对抗遗忘的战争，值得打到最后一口气。”

他关掉录音，抬头望月。远处，甘肃的声音墓园正响起钟声。七响之后，万籁俱寂。

忽然，他的旧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你是对的。我们错了。停止了吧，我们都累了。”

没有署名，IP地址显示来自海外某加密服务器。

江辰笑了笑，删掉短信，拨通全国守音员总频道：

“通知下去，新增应急响应等级S级预案：一旦检测到大规模情感攻击迹象，立即启动‘心跳广播’??将过去五年所有真实告白、道歉、思念、告别音频混合成一首无限循环的交响曲，通过国家应急广播系统全天候播放。”

“哪怕敌人想让我们怀疑爱的真实性，”他说，“我们就用十亿颗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们：这才是世界本来的声音。”

秋雨淅沥，江辰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路过一面墙时，他停下脚步。那是“万人告白墙”的实体版，贴满了人们打印出来的语音转文字条：

>“爸，我不是不想回家，是我怕你觉得我没出息。”

>

>“对不起偷看了你日记，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

>“我喜欢你，即使你永远不会喜欢我。”

>

>“妈，你说梦话还在叫我乳名，我听见了。”

他伸手抚摸那些泛黄的纸页，指尖微颤。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踮脚贴上一张新纸条，上面写着：

>“老师说我不会说话，可我把心里的声音录下来了！它说我不是哑巴，只是慢一点。”

江辰蹲下身：“你想让谁听见呢？”

女孩摇头：“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有人停下来听的，对吧？”

“对。”他微笑，“一定会的。”

风穿过走廊，卷起片片纸页，如同亿万未眠的灵魂在低语。

他知道，这条路没有终点。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说，有人愿意听，

那十万亿舔狗金所兑换的信仰，

就永远燃烧在人间最幽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