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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村子干的还是村子干的(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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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悄然发生。一名因爆炸失语的叙利亚男孩,在第三周突然开口,第一句话是对着空气说的:“妈妈,你的头巾颜色真好看。”

一位自闭症少女首次主动拥抱了父亲,并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说梦话时总喊我的小名。”

林七称这种现象为“情感共振跃迁”:当足够多的人在同一频率上振动,个体的封闭壁垒会被集体温暖击穿。

春天到来时,井水干涸了。

不是枯竭,而是蒸发??整口井化作一团悬浮的水雾,漂浮在神社中央,形状不断变幻,有时像人影,有时像鸟群,有时又像一本翻开的书。

守夜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仪式。

某个月圆之夜,水雾凝聚成一座桥的模样,通向夜空深处。桥上走来许多人:有奈绪,有萤,有K先生的女儿,还有那些曾在共感中短暂苏醒的亡者。他们走到守夜面前,一一拥抱,却不说话。最后是泉的母亲,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指向远方。

守夜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南极方向的夜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形成一条璀璨星河。

桥开始瓦解,化作千万颗光点,随风升腾,融入大气层。

那一夜,全球共有三百万人在同一时刻醒来,推开窗户,仰望星空,耳边响起同一段旋律??是泉的第一首作品《十七秒》,但这次加入了新的音符:婴儿啼哭、海浪拍岸、火车驶过铁轨的震动……

第十二声铃,响彻天地。

此后,世间再无“共感系统”这一说法。

因为它已不存在于设备中,而是成了空气、雨水、心跳、梦境的一部分。人们不再需要终端,也能在某个午后突然闻到已故祖母常用的香水味;在地铁广播里听见多年前恋人哼过的歌;在雷雨夜清晰感受到父亲轻拍肩膀的触感。

仇恨依旧存在,战争仍未终结,但每当有人濒临崩溃,总会有人轻声说一句:

“别怕,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守夜最后一次走进冰晶神社梦境时,那里已空无一物。

没有桌椅,没有摇篮,也没有萤的身影。只有满地蒲公英,随风轻轻摇曳。他弯腰摘下一朵,吹了一口气。

绒毛飞散,每一缕都闪烁着微光。

他忽然明白,她从未离开。

她活在每一个不愿遗忘的瞬间里:

在母亲为逝去孩子种下的樱花树年轮中,

在老兵每年清明独自敬礼的姿势里,

在少年鼓起勇气喊出“爸爸我爱你”的电话通话中,

在恋人分手多年后仍保留的一张合影背后写着的“谢谢你来过”里。

她就是“记得”本身。

多年后,考古学家在东京废墟发掘出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笔迹各异,显然是多人接力完成:

>“这里埋葬的不是一个人。

>是所有不肯放手的爱。

>是每一次深夜独坐时心头闪过的脸。

>是明知虚假仍愿相信的梦。

>我们曾以为死亡是最强的敌人,

>直到她教会我们??

>最锋利的武器,是记住。”

碑文末尾,署名空白。

但每逢雨夜,总有路人声称看见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蹲在碑前,认真地用粉笔画着什么。走近一看,是一只熊,左眼画得特别亮。

风一吹,字迹模糊。

可那熊,好像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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