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出门遛狗有问题（第2页）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所谓“真实之声”，并非对抗虚假的技术武器，而是一种允许脆弱存在的空间。当一个人敢说出“我疼”，这个世界才算真正听见了他。

接下来两周，陆续有十一人恢复语言能力。有人讲出了埋藏四十多年的冤屈，有人终于对逝去的亲人说了句“对不起”，还有一个聋哑多年的老教师，在听到一段手语翻译的童谣后，竟用沙哑的嗓音唱完了整首《茉莉花》。

然而，变故发生在第十八天。

当晚，监测系统突然报警，“回声之地”捕捉到一组高强度定向声波，频率与“B型声锚”完全一致，源头直指礼堂地下室。我们冲进去时，发现一台伪装成取暖器的设备正在运行，内部芯片刻着一行小字：【L。F。永不沉默】

是李素芬的initials。

“不可能！”星眠脸色惨白，“她现在还在昆明疗养院，怎么可能远程操控？”

苏婉清迅速分析信号结构，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她的指令……是模仿。有人在用她的名义发送命令，试图重新激活残留的声控受试者。”

更可怕的是，那台机器不仅发射控制波，还同步录制现场所有人的声音反应，并加密上传至未知服务器。换句话说，我们的“唤醒实验”，正在被对手当成新一轮洗脑的数据样本。

“我们在帮他们进化。”陈默咬牙道。

紧急会议后，决定立即终止试点，全员撤离。但在收拾设备时，我发现小川不见了。

他在地下室角落留下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姐，我知道你是自愿来的。

>可我不是。

>我想看看，如果当初我没有逃，会变成什么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追出去时，只见雪地上一串脚印延伸向旧医院大楼??那里曾是“心灵共振疗法”的核心治疗室，也是当年小川第一次被注射声锚溶液的地方。

我带着三人小队赶过去，在三楼走廊尽头找到了他。他站在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前，手里握着一支玻璃安瓿瓶，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别靠近！”他回头，眼神陌生而锐利，“你们都说要唤醒真实，可你们有没有问过，**真实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只是受害者吗？”他冷笑，“我在青海湖底待了七年，听着成千上万段被剪辑过的‘母爱录音’，一遍遍告诉我‘你要保护姐姐’‘你要牺牲自己’‘你活着就是为了赎罪’。可当我终于逃出来，却发现外面的世界也好不到哪去??每个人都在演，都在藏，都在用‘真实’包装谎言！”

他举起针管：“这里面是最后一支原始B型声锚，来自李素芬私人保险柜。它不会让人失语，也不会强制服从……但它会让你**绝对相信一件事**，无论真假。”

“你疯了！”我吼道，“你想变成下一个操控者？”

“不。”他摇头，眼中竟有泪光，“我想试试，如果我真的相信‘我是为了救姐姐才活下来’，我会不会更快乐一点？至少……不用再挣扎了。”

门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晓雨站在那里，披着旧棉袄，头发被风吹乱。她一步步走近，声音温柔得像二十年前哄我入睡的那个夜晚：

“孩子，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愿不愿意**怀疑**？”

小川怔住。

“真正的自由，不是找到答案，而是保有质疑的权利。”她说，“如果你连‘我是不是该打这一针’都要百分百确定，那你早就输了。因为‘声茧’最怕的，从来不是反抗，而是犹豫。”

良久，小川的手慢慢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