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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总督人选官子江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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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骑司,和北渊的夜枭卫齐名,都是两朝官员都恨之入骨却又畏之如虎的地方。

百骑司统领隋枫,在朝中绝大多数的勋贵、大臣面前,都是一脸木然。

这份木然之中,藏着暗中的观察,也藏着视若猎物的不以为。。。

哒、哒、哒。水珠从屋檐坠落,敲在青石板上,节奏如心跳,不疾不徐。

柳念立于山道之上,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滑落,像一道垂帘,将他与尘世隔开一线。身后少年们叽喳议论着天气,唯有他静默如石。他知道,这雨不是寻常的春霖,而是天地之间某种低语的回响??它落在屋瓦上是鼓点,滴进溪流里是诉说,渗入泥土中则是无数名字在翻身苏醒。

“先生!”那女孩又喊了一声,声音清亮,“我们真要去黑石岭?听说那儿闹鬼,夜里常听见哭声,官府都封了山路。”

柳念缓缓转过身,目光掠过一张张年轻的脸。他们胸前铜牌刻着“渡音使”三字,虽未经历风雨,眼神却已有了光。他轻声道:“若真有鬼,那也是被埋得太久、说不出话的人。我们去,就是替他们开口。”

一行人踏着泥泞小径向深山行去。途中偶遇一位采药老翁,拄杖避雨于岩下。见这群人衣衫简朴却佩铜牌,便颤声问道:“可是闻心院来的?”

阿禾上前施礼:“正是。老丈可知道黑石岭的事?”

老人摇头,眼中有泪:“二十年前,那里原有个寨子,三百多口人,全是西南夷民后裔。朝廷说他们勾结外敌,一夜之间派兵围剿。活下来的全被贬为奴籍,迁往北境挖矿。寨子烧了,地名也从图志上抹去……可每到雨夜,风里就有孩子唱歌,唱的是古调《归土谣》。”

柳念闭目片刻,低声问:“你还记得那歌吗?”

老人嘴唇微动,哼出几句苍凉曲调:

>“黄叶落,故园荒,

>父葬南坡,母葬北岗。

>不求香火祭我名,

>只愿后来人知我生。”

歌声未尽,已有少年哽咽。柳念睁开眼,望向远处雾霭沉沉的山脊:“那就去黑石岭。我们要把这首歌录下来,连同三百个名字,一起送进共情瓮。”

当日下午,队伍抵达废寨遗址。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几株老槐歪斜欲倒,树根盘绕处露出半块残碑,上面字迹模糊,仅依稀可辨“永宁”二字。阿禾蹲下细细摩挲,忽然惊呼:“这不是年号!‘永宁’是寨名!这里曾叫永宁寨!”

柳念俯身细看,指尖抚过刻痕,仿佛触到了百年前的呼吸。他命众人搭起简易录音棚,将最新一代共情瓮安置于寨中心空地。此瓮以寒铁为壳,内嵌七枚音核,能捕捉地下三尺的心跳余波,甚至可感应亡魂执念。

夜幕降临,风雨渐急。

柳念点燃三支檀香,插于土中,朗声道:“今夜,守梦庐渡音使奉《昭雪录》之旨,重启永宁寨之声。无论生死,皆请开口。”

鼓面轻震,嗡鸣初起。

起初只是风声呜咽,继而夹杂孩童呓语,断续不成句。突然,一声尖利哭嚎划破长空??

“爹!娘!别丢下我!”

所有人心头一震。那声音稚嫩,带着极深的恐惧,分明是个五六岁女童临终哀鸣。共情瓮剧烈颤动,音核泛起血红微光。

“她在地下。”柳念低语,“执念太重,困于记忆轮回。”

阿禾迅速调整共鸣阵列,加入安魂频段。片刻后,哭声渐缓,化作呢喃:“冷……好黑……我想回家……”

柳念柔声回应:“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我叫……阿?……我娘说,我是春天出生的,所以取名?,意思是草木初生……”

话音未落,另一道男声响起,浑厚而悲愤:“我是寨长乌桑!我在此发誓:永宁寨从未叛国!所谓通敌书信,乃裴烈部将伪造!我们只因拒绝交出祖传地脉图,才遭灭门之祸!”

更多声音陆续浮现??

“我是医婆兰枝,寨中毒箭者皆由我救治,我可以作证,那些伤痕来自朝廷制式羽箭!”

“我是铁匠达鲁,我打造的最后一把刀,插在我儿子胸口,是他被逼自刎时用的……”

“我是教书先生白砚舟,我教孩子们读《诗经》,讲‘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结果这句话成了我的罪状。”

一句句控诉如刀割夜幕,撕开被岁月掩盖的真相。共情瓮光芒由红转蓝,最终稳定为纯净的银白??那是灵魂得以释放的征兆。

柳念提笔疾书,将每一句话记入《梦辞录?补遗卷》。待最后一道声音消散,天边已露鱼肚白。雨水停歇,晨雾弥漫,恍若仙境。

就在此时,山下传来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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