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帝皇的卧底阿巴顿（第2页）

马库斯猛然睁开眼，发现礼堂内所有孩子的忆露种子都在发光，颜色各不相同，却彼此连接，形成一张覆盖天花板的立体光网。伊莎拉站在中央，双手高举，脸上泪痕未干，口中却发出一段奇异的吟诵??那不是任何现存语言，但马库斯竟能理解：

>“听啊，风带来了远方的脚步，

>星辰学会了弯曲，只为传递一句问候。

>死去的名字重新有了重量，

>被遗忘的歌谣找到了回家的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礼堂角落那架旧钢琴再度自行启动，但这次不再是《第零乐章》，而是一段全新旋律??缓慢、庄严，带着某种仪式性的推进感。每一个音符响起，空气中便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有抱着破提琴的流浪汉，有戴着镣铐却仍在敲击铁栏的囚徒歌手，有一个在核爆废墟中坚持吹完最后一支笛子的女孩……

他们是被抹除者。

是帝国“净化文艺史”行动中被系统性清除的记忆。

而现在，他们回来了。

以声音的形式。

以集体共鸣为载体。

以千万人共同的情感锚点作为存在的根基。

马库斯颤抖着伸手触碰最近的一道身影。指尖穿过了虚影，却感受到一阵温暖的震颤，如同触摸到仍在跳动的心脏。那是一位老年男高音歌唱家，曾在大清洗前夕演唱《自由之晨》，第二天便人间蒸发。传说他最后的话语是：“只要还有人记得这首歌的第一个音，我就没真正死去。”

现在，他站在这里。

不只是他。

越来越多的身影浮现，围绕礼堂盘旋上升，汇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流。他们的存在并不稳定，时隐时现，仿佛依赖于周围听众的情感强度。每当有人因感动而落泪，或自发跟着哼唱，那身影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他们在借我们的记忆活着。”伊莎拉低声说，“我们记住他们多久，他们就能存在多久。”

马库斯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吉他仍抱在怀中，快步走向控制室。灰鸦的主控界面正疯狂刷新数据流，十七个共鸣节点全部进入超载状态，全球接入忆露网络的人数突破二十亿，且仍在增长。而在中心图表上，一条前所未有的波形正在生成??它不像传统脑电波，也不像声波频谱，而是一种复合型情感轨迹，复杂程度堪比银河旋臂。

“灰鸦！”他喊道，“能不能把这条波形转化成可存储的音频格式？”

【正在尝试……】机械音短暂沉默，【警告：该信号包含超出人类感知范围的维度信息，直接播放可能导致意识过载。】

“我不需要完整还原，”马库斯急切地说，“只要提取最基础的旋律骨架！我要把它教给孩子们！”

【计算中……提取成功。命名建议：《第十一乐章?初啼》。】

他抓起耳机试听。

仅仅三秒，泪水就夺眶而出。

那旋律简单得近乎稚嫩，像是孩童信手拨弄琴弦的产物，却又蕴含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完整性??就像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虽弱，却注定照亮一切黑暗。它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有一种温柔的坚定，仿佛在说：“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他冲回礼堂，召集所有学生围坐成圈。伊莎拉协助开启全频段情感同步协议，确保每个人都能接收到最纯净的旋律信号。当那段音频第一次通过忆露网络播送出去时，奇迹发生了。

三百二十七个孩子，不分种族、基因改造类型或语言背景，齐声唱了出来。

不是模仿。

不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