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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剧创作技法(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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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怪诞(变形)。

怪诞与变形往往联系在一起体现。其特点是:寓真实于怪诞之中,以某种极度夸张甚至扭曲的形态,对生活物象的本质进行喜剧性透视(参见本书第二章)。

怪诞有时体现在整体的喜剧性营构方面,像美国影片《第二十二条军规》,它以约瑟夫·海勒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以主人公友索林要求复员回国为中心线索,一步步地展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内部离奇荒诞的“真实”:首先,那条军规就不无怪诞:只有疯子才可以复员,必须自己而非别人代为提出;而凡本人提出自己不能继续飞行作战,就证明他不是疯子,因此就必须执行任务!这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可笑了!而由各色人物与人物古怪乖戾的性格表现所形成的总体画面,就更加怪诞:疯狂变态的训练狂赶着自己的妻子满屋兜圈子演练阅兵步伐的场景;伙食管理员竟可以任意调动敌我双方,使“神圣”的战争乱打成“一锅粥”,而本人却成了国际社会上王储、哈里发、教长、酋长集于一身的头面人物!如此等等,使人对这场荒诞不经的战争,尤其是对操纵战争的人与被当作炮灰的普通士兵各自的本质,不由得在阵阵笑声中获得深层的认识。

在具体场景或镜头的设计方面,怪诞也因其对社会人生异乎常规的体现,而能产生喜剧效果。比如众所周知的《摩登时代》中,查理由于长时间的机械劳动已形成下意识动作,竟在大街上,用手中扳手向迎面而来的妇女的**拧去的镜头;比如在《陆军野战医院》中:一个军医要自杀,别人不但不去劝阻,反而让他躺在棺材里,为其举行“庄重认真”的告别仪式——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怪诞场面,其喜剧色彩是不言而喻的。在我国影片《三毛从军记》里,这种场面与镜头更多,像三毛将捆着炸药包的两头水牛驱向敌军,以图作为“新式武器”获得成功——却不料一团爆炸的浓烟消散后,观众所看到的镜头画面却是:日本鬼子正兴高采烈地大吃烤牛肉!……这种笑谑,则非用怪诞手段,是难能产生的。

还有一类怪诞的体现就是:将社会生活中的人事通过变形,非常规地“表现”出来,进而产生“非写实”却又极具写实意义的喜剧意蕴。这方面的著名影片如美国卡通风格的《谁陷害了兔子罗杰》。人们知道,在美国好莱坞电影的历史长河里,20世纪40年代,是卡通片的辉煌时期,著名的卡通艺术大师迪士尼以他那充满童话情趣的奇思妙想,在银幕上创造了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小鹿斑比以及木偶匹诺曹等脍炙人口的童话艺术形象。这些形象突出的特征就是滑稽逗乐、使人开心、充满喜剧幽默,并通过卡通所演绎的寓言,给观众以人生启迪。而1988年的《兔子罗杰》,正是对迪士尼卡通艺术的重构与复兴。它采用卡通角色与真人合演的方式,既自然又极荒诞地完成了剧情的喜剧性表述;而又因卡通的特色,使影片更易发挥高科技制作的特长,使具体的场面与镜头,都奇异引人,虽怪诞之极却能为观众接受并因此开怀大笑。比如当兔子罗杰被法官搜出来,正要绳之以法时,私人侦探埃迪巧生一计,请求法官赐罗杰一杯酒。当观众正为罗杰将被处死而担心时,罗杰却因酒醉而身体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起来,并飞碟似地逃出魔掌!再如当埃迪驾驶压路机将披着法官外衣的恶棍杜姆轧过去后,杜姆立即被轧成薄薄的像卡通似的人干儿。观众正在欢笑,杜姆却又自行充气、重新鼓了起来、得意扬扬……直到最后,终于被埃迪战败、置于死地,其场面与镜头,都充满了令人惊异,又使人兴奋的喜剧色彩。这种怪诞,别具风格。我们可以更加发扬光大之。

物象方面的喜剧营构手段,当然不止上述几种;而上述几种,也不一定,或很少独立作战、单手支撑起整部喜剧。我们可根据剧情,灵活掌握,随意组合。

2。人事机遇方面

人事机遇方面的技法,主要运用于人事发展中,使剧情的“过程”产生喜剧性。常用的手段如误会、巧合、偶然、意外(惊异)、悖谬(反常)、尴尬、矛盾、顾此失彼、悬念等。下面就主要部分加以简介——

其一,误会。

生活中,人事间的误会是很常见的。但不等说任何误会都能产生喜剧效果。这里,一般而言,应有一个前提:就是产生误会的一方或双方已经具备了某种喜剧性基因。即是说,当表现对象本身已经含有某种可笑的弱点、病灶、非常态心境等前提时,“误会”才能生成强烈的喜剧性。

比如在日常生活中,一个人以为对面的人在冲自己点头,出于礼貌也便点头示意,之后才发现:原来对方是冲自己身后的另一个人打招呼。这,明显是个误会了,但却不具有喜剧色彩。如果我们将这个人设计成自我感觉良好,且自视为“多情种子”,却偏偏其貌不扬的人物,当对面一位妙龄女郎冲他满面春风、热情扑拥过来,他喜不自胜地正要上前时,女郎却越过他,与其身后的另一男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情景,就不能不使观众对他有所嘲笑了。卓别林就是在日常生活基础上,将类似的误会场面进行了艺术加工,在其影片《神父》中体现出来,产生了很好的喜剧效果。

误会,可以是一方误会另一方,也可以是双方相互误会。后者尤其能增加喜剧色彩。比如以莫里哀同名喜剧改编的影片《悭吝人》中,吝啬鬼阿巴贡与其青年管家瓦赖尔的双向误会:视钱如命的阿巴贡怀疑瓦赖尔偷了自己的**——钱箱;而瓦赖尔则误以为阿巴贡发现了自己与其女儿的私下恋爱,于是双方便产生了越陷越深的误会,近而产生了极强烈的喜剧色彩。请看下面的一场戏中,两人的对话:

阿巴贡: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问我什么罪?……你想隐瞒也没有用了!事情已经揭发出来,刚才有人把一切都告诉我啦!

瓦赖尔:先生,既然已经有人把一切情形都告诉了您,我也无须再躲赖、否认这件事。只是,请您能够原谅。我想,这实在是一件可以,也应该获得您原谅的事……

阿巴贡:怎么?可以原谅的?!对这样的一种阴谋!这样的一种谋杀案?!

瓦赖尔:慈悲慈悲吧,您千万别生气。等听完了我讲的话,您就会看出我的过错并没有像您想象得那么严重。

阿巴贡: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严重?你竟敢说出这种话!——那是我的血,我的心肝儿!你这个该死的坏蛋!!

瓦赖尔:您的血并没有落到坏人手里。我的身份一点也不辱没她……

阿巴贡:要了我的命我也不那么办!我绝不能给你留下!(面对镜头)你们看看,他多么蛮不讲理啊!偷了我的东西,还想扣住不还!

瓦赖尔:您管这个叫作偷窃吗?

阿巴贡:是的,我管它叫偷窃!像那样的一个宝贝儿!!

瓦赖尔:不错,她真是个宝贝儿!毫无疑问,并且还是您所有的最贵重的宝贝儿!不过,您把她留下给我,并不能算作丢失……

……

阿巴贡:喂!那么,你赶快告诉我,你没有动过它吗?

瓦赖尔:我,动过她?哎哟,您这简直是太瞧不起她了!同时也是瞧不起我。——我对她的爱,是一种十分纯洁并且恭恭敬敬的爱!

阿巴贡作怪相儿:对,爱我的箱子!

……

看,因双方对自己各自所钟情的“财宝”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热爱,自然都以自己的理解来推测对方,于是便形成了强烈的误会。而这误会的出现,既突出了两个人各自的性格,又把剧情迅速地推向了**,其艺术作用,可谓大焉。

其二,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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