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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代子在等待神场的回复。
神场把目光落在榻榻米上,嘟囔着:“我也希望幸知能幸福。”
“要是绪方的话,也一定会让幸知幸福的。”香代子补充道。
神场摇了摇头。
“不行。”
香代子盯着不说理由、顽固地拒绝绪方的神场。
神场咬紧牙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如果不说理由的话,香代子是不会接受的。
神场下定决心后,嘟囔着说:“刑警——警察不行。”
香代子吃惊地后退一步。
“反对两人交往,是因为绪方是警察吗?”
与案件关系密切的警察这一职业,总是与危险相伴。须田如果不是警察,也不会丧命吧。
幸知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神场疼爱幸知的心情,有不输给任何父母的自信。他希望幸知能幸福。即使没有那么大的幸福,也不希望她有很大的痛苦,他衷心希望幸知能抓住普普通通的幸福。
“我对绪方没有不满。但是,我不想让幸知成为刑警的妻子,因为我知道那样会很辛苦。”
香代子叹气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成为你的妻子。不如说,我以是刑警的妻子为骄傲。我想幸知应该也是一样的。”
——骄傲。
香代子的一句话,刺痛了神场的心。
对于十六年前发生的纯子事件的悔恨再次复苏了。
自己对可能是冤案的事件视而不见,没有作为刑警的骄傲,有的只是对那件事是不是冤案的强烈困惑、没有继续追究的后悔和对软弱的自己的自责。
神场的脑海中浮现出绪方的脸。绪方最后一次联系他是在两天前。是通知爱里菜事件调查进展情况的电话,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绪方说,搜查总部越来越焦躁,搜查员们也越发疲惫。
神场问:“你没事吧?”
绪方的回答强而有力。
“如果我们前线的搜查员说泄气话,就没办法继续调查了。
为了爱里菜的遗属,我们会全力逮捕嫌犯的。”
绪方说着“我会再联系您的”,挂断了电话。
神场一边想起绪方那斩钉截铁的回答,一边感到不安。
绪方还年轻。对于刑警这份工作,毫不犹豫地向前迈进着。
但是,总有一天,他也会有和自己同样的烦恼,也会在个人道德和组织逻辑的夹缝中,出现无法动弹、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怀疑的时候。那个时候,绪方会怎么办呢?烦恼,痛苦,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一直彷徨?如果那个时候幸知成了绪方的妻子,会怎么样呢?绪方的烦恼也成为幸知的烦恼。幸知会和绪方一起痛苦。
——我不想让幸知背负那样的痛苦。
“老公。”
好像要说服神场似的,香代子把手放在了神场的膝盖上。
神场像是要甩开那只手似的站起身,钻进了铺好的被子里。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明天也要早起,你也早点睡吧。”
面对这个无所适从的话题,他觉得今天怕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香代子关好灯,钻进了神场旁边铺着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