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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荒原(第7页)
打字员在喝茶时刻[43]回了家,收拾早餐的杯碟,
点起炉子,摆出罐头食品。
她那险凛凛伸出窗外晒晾的连裤内衣
正领受着夕阳最后余晖的爱抚,
长沙发上(夜里便是她的卧床)
堆着她的袜子、拖鞋、背心和紧身胸衣。
我,泰瑞西士,长着皱巴巴**的老头
看到这番景象,就能预知其余——
我也在等候那位我盼着他来的客人。
他,满脸粉刺的年轻人来了,
小房地产经纪人的办事员,一副大胆盯视的目光,
那份自信搁在一个地位低微的人身上
活像一个布拉德福德[44]的百万富翁戴了顶大礼帽。
现在时机对他有利,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晚饭已经吃过,她感到又厌烦又疲乏,
鼓起勇气上去跟她温存一番
也许还不致受到嗔怪,即使她并不希望这样。
涨红了脸,下定决心他立即发动袭击;
探索的双手没有遇到防卫;
他的虚荣原不要求对方回答
却招来一种满不在乎的欢迎。
(我,泰瑞西士早先已经经受过
在这同一张长沙发或**演出的一切;
我,曾在底比斯城下倚墙而坐[45]
也曾在最卑微的死者中间踽踽独行。)
他屈尊俯就亲了最后一吻,
发现楼梯上没有灯光,便暗中摸索着走了……
她掉转身子往镜子里端详了一会,
几乎没有理会她那已经离去的情人;
她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没有完全形成的念头:
“唔,现在完事啦:谢天谢地,这事儿总算已经过去。”
当淑女降尊屈从干了蠢事以后
重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孤零零的,
她无意识地用手抚平头发,
接着在唱机上放上一张唱片[46]。
“这阵音乐从水面飘到我身边”[47]
又沿着斯特兰德[48]飘到维多利亚女王大街。
哦城市城市,我有时能听见
在下泰晤士街一家酒吧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