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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点头，我扫了四下里一眼，小声音地说，“二哥，如果我说，我是被人从身后推下山崖的，你信不信？”

公孙度比我想象中的冷静，他半晌一言不语，只是盯着我的面容，眼底却是慢慢地弥漫了层水雾，却又很快的消褪了去，他直起身子，仿佛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楚楚，我不希望你做傻事，倘若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不许他们伤害于你。你应该知道，你二哥可以不动一刀一枪，也能在瞬间置人于死地。”

公孙度第三日便带我去了竹林小居，依旧只带了红药和杜衡。比起冬日，此刻的竹林小居更为美丽，数十株火红的枫树夹杂在苍翠的竹林间，间或是几株湛黄的银杏树，整个庭院，从翠绿到明黄，再从明黄到火红，一层层地景致过渡，一层层的尽染秋色。

可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心情。

杜衡见我长久地不说话，想逗我开心，便拿我打着趣，“太子妃娘娘可是想念太子殿下呀，说不定太子殿下此刻正率领着千军万马，决胜于千里之外，却猛然间打了一串的喷嚏，还一不留神惊了马。”

我盯着他，笑着反击道，“杜衡呀，我的宫中有一名极其乖巧的婢子名唤连翘，你说你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上个月还跟她说了，要把她指给你，我好歹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持着一块烧饼大的金令呢，指个婚什么的，还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拒绝的吧。”

“对对，连翘姐姐可厉害了，比我个高，也比我漂亮，还比我会女红，杜衡快快领旨谢恩吧，”红药也在一侧笑着附和着，“她眼下可是宫里的红人，因为救太子妃娘娘有功，被皇后调到了凤仪宫，还升了五品女官，掌管凤仪宫的西偏殿。”

我心间再次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一旁不言语面无表情的公孙度，却与他带着狐疑和探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楚楚，你也怀疑这名叫连翘的婢子是不是？”公孙度支开了杜衡和红药，开门见山地问我。

“她撒了谎，我掉下去前，明明听到她在喊着‘不要！’”我笑着，笑得自嘲。

“我明白了，”公孙度似是自言自语，又反问道，“她是金沧月的人？”

我应了一声，再不言语，我只觉得心间一片乱，如同针线萝里被我绕得一团糟的丝线，找不到一丝的头绪。

每隔一日，公孙度依旧亲自给我换药，每次我都得解开肚兜，将自己的前胸后背全部**在他的面前，我曾央求让红药来，可他紧抿着唇，一言不语。

我想他用的是极其珍贵的药，那药膏敷在伤痕上，便顿时生出一片丝丝的凉意来，甚至泛着一丝清甜的香气，我便闭了眼，由着公孙度的手指滑过我的前胸，从我的腋下穿过，再绕到后背上，他的手指所经之处，一片酥麻的痒。

公孙度见我紧紧闭着眼，手掌再度顺着我的脖颈直到我的脸庞，他温热而带着药香的双手就那么轻轻地捧着我巴掌大的小脸，目光迷离而深邃，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期盼和忐忑，“楚楚，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不回宫了，不去想那些恼人的烦心事，你不当什么太子妃了，楚楚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没有人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冬天你若冷，我便替你暖床？”

我只觉得胸前一凉，便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怀抱里，刚刚涂抹好的药膏，便全然擦拭在了他素白的衣袍上，我睁开眼来急急地推开他，“二哥，药都擦没了。”

公孙度方回过神来，怔怔地看了我一眼，“我再替你涂便是。”

那声音，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我只顾着看他衣袍上的药膏，不曾去注意到他低垂下去、通红的脸庞。

他的手指再一次拂过我的身躯，讪讪地笑着，“这药膏可是用几十种药草捣碎淬取的，你都不知道，那些治伤最有效的药草可要么长在那鸟都飞不上去的地方，要么长在那悬崖绝壁上，要么长在深山雪堆里终年不见天日，一株药草从发芽到长成药效最强的时候，可要好几年呢，那几年给谷主采药，找它们找得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