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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苍北李氏。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思虑了下方回答道,“在宫里时,听说过。”

百里谷主足足替我把了半盏茶时间的脉,方清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查看我的伤口,伤口愈合得很奇怪,可那一片敷了药膏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度,仿佛,是一块久久浸在冰雪中的铁。

百里谷主皱着眉,仿若自言自语地叹道,“打造这柄刀的玄铁,果真非同一般。”

“可是瞧上去,只是刀身乌黑,与其他短刀并无二异,那刀柄上尚嵌的一枚玉,握得久了,甚至触手生温,”我轻声地解释着,整件上衣已然褪到了肩下,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许是这山谷里四季如春,许是我的伤口上的寒气,冷过这里的空气数十倍。

百里谷主不语,只是伸手默默的替我拢上衣衫,更是一把捞起我的长发,细心地替我整理着衣肩,可是就那么一刹那,她的手却停了下来,就那么生生地停在我的后脖颈处,目光如炬地瞧向我的后背。

“桃儿?”她呢喃着,声音渐渐开始发颤,呼吸渐渐变得哽咽起来,“公孙姑娘,你可是生于甲子年冬月癸戌日?”

“不是,要晚三天,是冬月癸丑日,”我怔了怔,如实答道,我不想撒谎,可我更不想给公孙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对,这明明是桃儿做的印记,”百里谷主自言自语着,手指轻轻划过我后肩上的一枚印记。

那是一枚不甚清楚的五个小圆点,青萝在第一次替我更衣时,曾好奇地问,三郡主是不是小时候被狼叼走过?这儿怎么会有狼的牙印呢?于是我便跑去问母亲,把肩膀上的伤印给她看,母亲说,不是狼咬下的,是府上后院的一只看家狗留下的牙印。

“母亲说过,那是府上一只狗咬的,”我依旧如实答道,又惴惴不安地加了句,“很小的时候。”

后背上她的手离开了,我费力地系好衣衫,心里却是坠坠的一疼,倘若连母亲也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世,那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亲生孩子已然下落不明?

当年,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只可惜,我无法到达那孤月寺,无法去查个水落石出。

我被安置在一间小木屋里,一壁之隔紧邻公孙度的屋子,他来看我,身后跟着替我医伤的泽兰,捧着一个针盒,还提着一个乌黑的药罐子。

“哥哥,你替我扎针好吗?”我仰头看着公孙度,他的面色好苍白,连唇色都是苍白无血色的,苍白得让人看着心疼。

“公孙姑娘,你是嫌弃泽兰的施针技术不够高超吗?无度,你怎么都没有告诉她,我的施针技术可是我们四个人中学得最好的,连谷主都盛赞过,一般人来,我还不医呢!”泽兰撇了撇嘴,颇为幽怨地看了眼公孙度,又转脸看向我,声音低了两分,“还是我来吧,无度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心脉有损,无法运针。”

心脉有损。

我抬眼看着公孙度,心底一阵刀绞般的疼,可我强忍着,假装不知道这四个字所指的病症有多么的严重,我笑着拉着公孙度的手,比划着说,“公孙度,你瞧我们的伤怎么都在心里面?我们同病相怜一下吧。”

公孙度笑了,“好,那这药我也喝一口,替你尝尝苦不苦。”

那药罐子一揭开盖子,我便闻到了苦涩的气息,可公孙度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吞咽了下去,回味了一番,方看着泽兰,“你煎的药吗?怎么都不记得放一味生甘草,药性应该不相冲啊。”

泽兰一把夺下公孙度手中的药盏,依旧带着一抹幽怨的神情,“谷主亲自开的药方,又亲自盯着药童煎的药,你的药方啊,在你屋子里呢,谷主还说,等着你养好了,随她一同出谷去寻人,你倒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日里泡在药罐子里很好玩么?你不在,你份内的事谷主睁开眼睛就安排给了我,那小金貂可是只认你,我们谁去也不认,躲在那山谷里就是不现身。可你瞧着你这模样,披散着头发就像个孤魂野鬼,估计连那小东西都认不出来你了。”

公孙度只是转头看着我,对着我偷偷地摇着脑袋,偷偷地笑着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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