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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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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都是有预谋的。

三十人的禁卫军,便在瞬间被莫恒远整合完毕,分成了四队,两队分赴东西追随保护我与穆九凤,一队帮忙灭火疏散游人,而另一队则火速回宫回禀实情,并求旨调动了整个云中郡城所能调动的所有禁卫军,前来灭火与救人。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红药被人趁乱带离了云中郡,而当瑾帝得知我与宫婢一起失踪,下落不明,急着命令封闭所有的城门时,已经晚了一步。

莫恒远说,瑾帝便在那高堂金椅上枯坐了一夜,每隔一个时辰他前去回禀进度时,都不忍心看到瑾帝那落寂和哀伤、自责的神情。

我还知道,公孙度在第二日上朝知晓这一切时,当场便面如死灰,瞬间冲出了大殿,撞飞了两名廊下的内侍,一路扔了繁重的朝服,几个起跃便冲出了皇宫,去了凌波湖畔。而那湖畔,已然就被瑾帝派出的重兵把守着,清理着废墟,拦截着所有人,包括公孙度。

公孙度仿佛急红了眼般,强行着闯了进去,所幸禁卫军里有认得公孙度的,勉强放行了一把,整个上午,公孙度在那凌波湖上寻了整整一圈,终于在湖畔的西南岸,一个偏僻的小岛边上发现了一艘被烧毁废弃的画舫。

而那艘画舫,莫恒远认得出,便正是我们那一晚所乘坐的;更让他们惊愕的是,那艘画舫里死着一名侍婢,是被人一剑从背后刺穿的身体,而那名侍婢,莫恒远也认得出,正是当时在舱内伺奉茶水点心的那一位。

仿佛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这里。

公孙度便像个陀螺般的飞奔去了品香画舫,可画舫却在一夜之间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所有的人都不知所踪,包括与公孙度一向交好的丽姬。

公孙度又去找了穆九凤,彼时的穆九凤正因为马车的发疯,撞伤了额头而大闹着脾气,见了公孙度,更是一头扎进公孙度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可却被早已心急如焚的公孙度一把抓着衣袖给推到在了地上。

偏巧穆繁星在一侧的房间里闹中取静地下着棋,将一切看在眼里,见公孙度一出手便伤了自己的皇妹,顺手便将手中的一枚棋子用了全身的力道掷向公孙度,那枚棋子便堪堪擦过公孙度的耳际,嵌入身后的亭子间柱子上,笃笃入木三分。

穆九凤说,两个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两个人仿佛都急红了眼,两个人仿佛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深仇大恨般,都在瞬间用了很狠毒的招儿,如果不是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死死地挡在穆繁星的胸前,公孙度怕是早已在盛怒之下重伤、甚至是一掌便击毙了穆繁星。

穆九凤只告诉公孙度,我们一前一后的两乘车马被逃难的人群冲散了,马受惊胡乱地逃着,而驾车的禁卫军也不知所踪。

渐渐所有的城门都传来了消息,整整一日,并没有可疑的人进出,他们尽责地搜索了所有的马车,也没能发现我和红药的踪迹。

在莫恒远第五次回宫复命时,瑾帝下令,即便是挖地三尺,掀翻了整座城,也要找到我的下落。

话音刚落,刚刚得知消息的父亲便从殿外冲了进去,瑾帝动用了云中郡所有能用的禁卫军,却没有动用云中郡外驻扎的近八万的士兵,而此刻,那八万士兵就整装待发,只等在宫内的父亲射出一只信号羽箭。

父亲站在瑾帝面前,当着数名臣工的面,指着瑾帝的鼻子质问着,“圣上,我公孙氏虽女儿众多,可公孙楚是老夫最心疼的一个。圣上有旨,老夫不得不让她幼小的年纪便迈进宫门,可是圣上,这两年里,她有哪一天是平平安安过的?她被人下毒、被人推下山崖,数次小命将休矣!如今被人劫持,下落不明,圣上,倘若楚楚有个好歹,老夫即便是遭着天谴,也要带兵踏平这里!替她伸冤,求一份公道!”

莫恒远说,他从不曾见到过安国侯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于不过数日不见,安国侯便仿佛老了一大截,而他也从不曾见过那般一言不发的瑾帝,坐在那里,眼底写满了悔意。

西凉国史上,第一次有臣子当着众臣工的面在大殿上毫不留情面地指责君主,如此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可瑾帝却默许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父亲便带着近八万的人马,开始对整个云中郡城外十里的范围进行大范围地搜索,并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奔赴各个临近的村落、山林。

可是夜里开始下着雪,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所有路上的行迹,阻挡了所有进山出山的去路,甚至于连战马也频频踏进雪坑里,失了前蹄。

僵持了一日一夜,瑾帝终在第二日夜里,喷薄出一口鲜血后,栽倒在了那高堂金椅上;而素来面目阴晴不定的金澜宇,甚至将那只蓝色的鹦鹉冒着风雪放飞了出来,嘱咐着它去寻找我的行踪。

莫恒远说,第二日依旧大雪纷飞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崩溃了,包括穆九凤,老老实实在等在我的栖颜殿外,站在风雪里,咬着牙哭着。

可是没有人想得到,第二日黄昏的时候,金沧月回来了,冒着风雪,日夜兼程。

我曾问起莫恒远,他远在东边的战场上,怎么会知晓我失踪的消息,莫恒远顿了顿,摆动了下空****的左袖管,凄凉一笑,说,“连澜王殿下都有传递消息的鹦鹉,太子殿下怎么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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