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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清和冷月到帘栊(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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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只因姑娘已盯着在下看了太久。”

“你好看啊。”她说得直接,心里倒暗讶他敏锐。

正说笑间,一个青衣婢子闯了进来,叫道:“姑娘,不好了!有官差来抓人呢!”

“抓什么人?”离若挑了秀眉。

“说是个白衣客。”

离若忙看座上宾,君潋无辜摇头。

离若笑了,弱柳扶风般的站起身来,“哗”的一声掀开了内间的珠帘,君潋跟了进去,只见一张雕花大床横陈,幔帐折叠,锦被凌乱,不觉脸又热了。

离若却不在意,又动手掀开了**的物事,床板下面竟有个机关,她动手拉开,对他挑眉:“要是怕了,不妨先下去躲一躲。”——这样的胆色、机巧。

君潋正迟疑,却见又有几个风尘女闯进屋来,神色慌张地围着离若“姐姐”“姐姐”的叫,离若不耐烦地拉住一个,才问明白外面已是一片混乱,一个叫织浓的女子被官差打伤,那些官差正四下里抓那捣乱的小孩。

“小孩?”离若不解。

“好像也是来找个白衣人的,长得倒还眉清目秀,一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织浓还以为钓上了个金小子,谁知道……唉……”一个女子抚胸叹息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君潋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变了。

离若看在眼中:“公子想好了吗?可要一避?”

君潋摇头,反往外走。

离若敛了笑容,望着他背影,眼睛里有什么在悄然闪动。

于是,刚走了几步,君潋便被拉住了,拉他那手柔若无骨、清凉无汗,那手的主人向他笑:“跟我来。”也不等他回答,便拉他走向外间一隅,那一隅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一条密道,离若朝他神秘地眨眨眼,拉他走进去。那青衣的婢子已跟上来扶正了原摆在此的花梨木架。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了那些娇艳的山茶竟都是丝绢所制,乃至上面露水,无一是真。

“这是去哪儿?”他挣不脱那滑腻的手。

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只闻到一股又甜又媚的香,仿佛某种陌生的魅惑,而她一路都仿佛在笑,直到来到某个小窗前停下,方才敛了容,压低了声音:“你看。”

他从那窗口看去,只见整个胭脂楼都尽在眼底,接着便一眼认出了扮成小厮的之惟,然后就看到他被抓。

借着外面射入的光,离若见那一直谈笑风生的人竟瞬时铁青了脸色,不由顺着他视线望去:“你认识那孩子?”

君潋的行动给了她回答:“这儿从哪里能出去?”

“左转便是台阶,直通楼下。”她看他,有一瞬的失神。

“谢姑娘指点。”

离若也不知自己为何拦住了他:“你出去又有何用?”

“不知道。”君潋老实一笑,他只知道他不能不出去,他不能眼看着那些人伤害之惟,即使明知自己出去多半是全无用处,甚至只是多赔上一条性命。

逆着微光,离若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月华溶化成的清泉,可哪一泊泉水能有这样的多情?教人都不敢相信。她勾了唇:“不怕是陷阱?”

“是又如何?”只怕本来就是个陷阱,只是不知目标是谁:如果是之惟,则是大大不妙;而如果不是,之惟作为人质,只怕也凶多吉少。所以,他更是不能不去。

于是,“告辞了。”边答话,他边与她擦身而过,狭窄的密道里,只有彼此的气息萦绕纠缠,冷不防她忽然伸出了手来,轻易地竟抱住了他。

“姑娘?!”君潋又急又窘。

离若娇笑着:“怕以后便没机会了。”说着便顺手从他腰间抄了件东西,借光一瞧,是管竹笛,这才松开了错愕的他,脸上依旧甜甜的笑:“留个信物,不怕你不再来。”

君潋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在下他日定当亲自来取。”

离若偏着头:“只要你回得来。”说罢,竟自去了。

君潋出去的结果果如离若所料:不过是白白又搭上了一人。

当然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官差,走了半道,师生二人便被捆成了粽子似的,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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