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我们真是同事(第1页)
张远却急忙大喊不让她按照对方要求的开门,还立刻把手机对向对方的脸,让对方的脸在直播间里出镜。
这个突然在手机里出现的声音不仅把这小姐姐惊吓了一下,还把这个警察也惊的感到意外。
“为什么?”。。。
暴雨过后第三天,云南小镇的空气里仍浮动着湿漉漉的泥土味。Ω-回声亭外那棵老槐树滴着水珠,铜铃轻轻晃动,仿佛还在回味那一夜二十四城同声共语的余震。李念坐在亭中,指尖摩挲着听筒外壳上一道细小裂痕??那是去年冬天一个孩子攥着话筒哭到失声时无意留下的印记。
她刚整理完上周的热线记录:十七通未接来电、三段断续录音、一封用蜡笔写在作业纸背面的信,上面画着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小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想飞但妈妈说外面有怪兽”。这些声音像细沙沉入她的记忆河床,无声堆积,却从不消失。
手机震动,是阿木发来的照片。画面里,“冰封之声”纪念馆已初具轮廓。松林间悬挂的树脂信件在阳光下泛出琥珀色光泽,如同凝固的眼泪。最新封存的一块中,夹着周晓舟亲手抄写的那句话:“如果世界上有个地方,能让这些话重新说出来……就好了。”字迹边缘微微卷曲,像是曾被泪水打湿又晾干。
>“昨天来了个老人。”阿木附言道,“她说孙子三年前跳楼了,临走前在日记本上写‘奶奶做饭很好吃’。她一直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听见馆内播放一段录音??另一个男孩说:‘我最怕死前最后一顿饭不是妈妈做的。’她站在音箱前哭了半小时。”
李念闭上眼,喉咙发紧。这样的重逢越来越多。有人来寻找逝去的孩子,有人来替自己年少时未能说出的话安魂。而更多人只是静静走过那片松林,在某一封陌生人的信前驻足良久,仿佛听见了内心某个角落的回响。
傍晚,她接到贵阳试点学校的电话。校长声音颤抖:“我们……我们可能需要您亲自来看看。”
次日清晨,李念踏上前往铜仁的班车。山路蜿蜒,窗外梯田层叠如诗。抵达学校时已是午后,礼堂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几位神情凝重的老师。
“小雅出事了。”一位女教师低声说,“她母亲参加完‘请听懂我的安静’活动后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围着她转,问冷不问暖,甚至半夜偷偷拍她睡觉的样子。昨天小雅发现手机相册里全是自己的睡颜照,崩溃了。”
李念走进心理咨询室时,女孩蜷缩在角落的布偶熊录音器旁,双臂紧紧环住膝盖。她的校服袖口磨得发白,指甲边缘布满倒刺。
“他们都说要听我说话,可为什么我宁愿不说?”小雅抬起头,眼睛红肿,“我妈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我随时会碎掉。她抱我时手都在抖,好像我不是女儿,而是她犯过错的证据。”
李念没有靠近,只是轻轻按下录音器开关。柔和的钢琴曲流淌而出,是那天活动开场时播放的同一首。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有些倾听,一开始也会笨拙得让人想逃。”
小雅怔了一下。
“就像学走路的人总会跌倒,学说话的孩子会吐字不清。你妈妈现在就是在重新学习怎么看你??不是作为一个让她失望或心疼的符号,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孩的眼泪终于落下。
“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每次她问我‘你还好吗’,我都笑着说‘没事’。可其实我很累,累到连哭都懒得哭出来。”
李念从包里取出一颗玻璃珠,透明中嵌着一圈淡蓝色螺旋纹路。“这是‘耳朵驿站’特制的情绪计数珠。每当你觉得压抑,就把它握在手里,心里默数呼吸。十次之后,如果你还是想藏起情绪,那就再握一次。它不会强迫你说什么,但它会提醒你:你的感受值得被计算,哪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小雅接过玻璃珠,指尖微微发抖。
三天后,李念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背景音是雨滴敲打铁皮屋檐的声音。一个少年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叫陈默,十四岁,住在镇东头废品回收站后面那间板房。我爸酗酒,我妈跑了。我每天放学捡瓶子卖钱交伙食费。上周你们的心理讲座我没去,因为我在医院缝针??我爸喝醉了说我偷他烟钱,拿啤酒瓶砸了我的头。
>
>可是……可是当我躺在急诊室的时候,护士问我‘疼不疼’,我居然哭了。不是因为伤口,是因为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问我疼不疼。
>
>我本来不想活了。我把刀片藏在枕头底下三个月,就等哪天实在撑不住。但现在我不敢了。因为我怕死了以后,再也没人能问那个问题。”
>
>(停顿良久)
>
>“姐姐,你能把这段录音放进‘冰封之声’吗?我不想让它被人看见,但我希望将来某个和我一样的人路过时,能听见有人曾经这么疼过,却还是选择了多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