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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道为什么会选择秀秀呢?江玉织百思不得其解。

秀秀的确话本写的不错,又生活在慈幼院,是个心善的人,但文判官的标准似乎并不相合。

白砚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狗、羊和鬼齐齐沉默的画面。

“太累的话怎么不去屋里休息?我见外面有个眼生的,还带着条狗,是下面又来人了吗?”

杨戬额上那道细缝,闭上时,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异常,凡人看不见。

江玉织拉回思绪,用腿轻轻踢开椅边的两只,上前接过白砚手里的三层食盒,“这是什么?”

白砚也不拒绝,顺手递给她,“舅舅给你的,算是犒劳你辛苦走一趟宛南。别站在太阳底下,躺回去吧,树荫凉快。”

相携回到树下。

谛听和吃吃都好奇地看着食盒。

江玉织当然不能真的又躺会去,树下的两张躺椅中间有一张案几,不大,放个食盒刚好。

他们面对面坐下。

江玉织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向白砚简述,“不是地府的,是天上来的,算是穗姑的同僚,你应该听过他的名讳,杨戬。”

食盒的前两层是点心,精致小巧,是宫中御膳房大厨的手艺,吃吃最是激动,好吃的当然不能少它一份。

江玉织捻起一块喂到吃吃嘴中,对谛听也不能厚此薄彼。

“杨戬……?杨二郎?那只狗是哮天犬?”白砚久久不能平静,即使认识江玉织后,他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此刻仍然处于震惊中。

他识字后,读过的第一本杂书,是二郎神的传记。

劈山救母,在小小的白砚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他甚至对萧瑶直言,若是有一天娘也被舅舅压到山下,他也会拼尽全力劈开大山救娘出来。

成功获得萧瑶感动的泪水,即便当时的白砚是个吹点风就会卧病在床至少三天的孱弱小孩。

等长大了点,白砚渐渐意识到自己这副身子骨不拖累家里人都不错了,和谈保护?于是,那份赤子之心被深深地埋藏进内心深处,

好在他舅舅和娘关系和睦,娘也争气,用不着他保护。

但杨戬还是成为白砚做梦都想成为的人。

盒子的最后一层,装的不是点心,是一套针线。

打开布帛针包,里边卷着的是几根长短粗细都不相同的银针,使用痕迹很重,边上还有一枚发黄的顶针。

“这是?”江玉织隐隐有些熟悉,但不敢确认。

白砚勉强回神,“舅舅说是尚衣局的女官留在宫中的旧物。”

江玉织越发确认了。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布帛,在边角处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江云岫。

姑姑的名字。

三个字的绣艺很是粗糙,不是姑姑的手艺,是她的。

是她刚学会绣花时,兴高采烈地要向姑姑展示,眉目间都透露着柔和的女子,把常用的针包递给她,哄道:

咱们小织都这么厉害了啊,来,姑姑的针包还缺个名字,就由小织帮姑姑绣上吧。

一滴血泪从江玉织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抬手擦去,体内的社稷图残力在看不见的地方散发着莹润的白光。

鬼魂还是少哭为好,没有眼泪,只能消耗鬼力,流出来的是血泪。

白砚稍一深想,顿觉舅舅好心办坏事,心头一紧。

他眼看着那滴殷红的血泪在江玉织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又被毫不在意地拭去,仿佛灼烧魂体的悲伤只是指尖一抹微不足道的尘埃。

手腕上的金线光芒乍现,白砚体内的社稷图本源也有所震动。

“玉织!”白砚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和担忧,无暇顾及别的,本能向前一步,挤开愣住的谛听,伸出手,想要做点什么,又顿住。

江玉织没有看他,目光一九死死锁在布帛上,那歪歪扭扭的“江云岫”三个字上。

姑姑……那个曾经温柔地教她执针引线人,包容她所有任性的人,最后消失在深宫漩涡里的人……遗物竟然就这样,回到了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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