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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月沉默地吃完饭,睡前辗转反侧地想不透程衡的目的,她推开门,脚步轻得像猫走近那间上锁的房门,一扇门之隔,得知对方的秘密,便能够了解他吗?
还不够,还不够有理由说服她冒险。
她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里躺上床,毅然下定某种决心。
第二天她说帮程衡打扫卧室。
程衡幸福地拦住她撒娇,和所有坠入爱情的大男孩没两样,黏人又活泼:
“月月,以后我的衣服全部交给你来打理。“
“所有银行卡全部上交,你给我买什么我穿什么。”
“月月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的衣服?”
“地板我自己每天有擦,别累着你的手。”
他像只嗡嗡嗡的蜜蜂闹得林向月头疼,“你先出去,别围着我打转。”
赶走一脸委屈的大蜜蜂,她合上门摘掉手套,目标明确地寻找衣柜床头柜等等角落,一无所获。
有问题的香丸和药物也许没有藏卧室。
“月月,”门外程衡敲门,“打扫完了吗?”
就在林向月准备无功而返时,一瓶香水吸引住她视线。
它摆放在一个纯原木的圆桌上,旁边有两本带着折痕的经济学类书籍,能想象出平常程衡赤脚坐着垫子翻书的场景。
林向月是细节控,这归功于她的职业,这瓶香水和眼前的画面如此不搭,它该在化妆台、梳洗室、床头柜,却突兀出现两本书旁边,紫得发黑的玻璃瓶没有透光,瓶身没有任何英文或中文字母。
她将这瓶诡异的香水揣进罩衣下的外套口袋,若无其事的开门,“刚打扫完。”
“谢谢月月,”程衡展颜一笑,干净明媚。
美色当前,但林向月不为所动,以衣服脏为借口逃开对方的拥抱。
她把香水藏进自己房间衣柜的抽屉里,换好衣服走到楼梯口,程衡堵住她的路,平静地说:“我丢了件东西。”
她适当露出惊讶,“丢的什么?贵重吗?会不会掉哪个角落了?”
程衡单手虚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起仰头,对她似笑非笑,“月月没看见?”
分明还是那样温柔的口吻,可她感受到一股骇人的威压。
仅两秒程衡又恢复平日里的柔和,替她整理翻折的衣领,一字一句直视她的眼睛,“我信你。”
所以,千万别骗我。
她还什么都没说。
不过就这么翻篇,对她来讲有利无弊。
夜深人静,她拿出香水瓶研究,外观长方正体,拧开盖子,朝空中喷出细雾。
香味和程衡身上的味道一样,准确来说,是程衡之前的味道,他刚和自己成为邻居的那段日子,每天一起乘电梯,他身上都是这种香气。
再后来程衡换了香水牌子,清淡得几不可闻。
猜测这个可能只是普通的香水,她谈不上释然还是失落,心里嘀咕明天想办法物归原主地入睡。
竟迎来一场久违的大梦。
一间摆有石膏画室内,同样年纪大小的男女学生穿着蓝白校服,面对排列的画板认真凝视作画。
她看见自己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挥动扇形笔刷,面前的这幅江南水乡正差最后一笔杏花飘落。
“向月,”门口,容貌熟悉的少年冲她招手。
安静的画室出现交头接耳的议论。
梦里的自己放下手中的调色盘和笔出去,少年不顾她的手脏,拉起她的手朝外奔跑。
原来这不是学校的画室,一到外面全部梯田式的山路,弯弯绕绕至山脚绵延,这里人们住的房子只有青白两色。
她看过高中的写生照片,记起来这地方是H州的美术写生景点。
“快下雨了。”她喊着,风往嘴里灌,头顶的乌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