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第37页)
“那么,他的烟盒呢?”
“有,烟盒在他的外衣口袋里。”
福尔摩斯打开烟盒,闻了闻里面装的一支雪茄烟。
“啊,这是一支哈瓦那烟,而壁炉台上的这几支是荷兰从它的东印度殖民地进口的特殊品种。你知道,它们通常都包着稻草,并且比别的牌子的雪茄都要细长。”他拿起那四个烟头,用他口袋里的放大镜仔细检查。
“其中有两支烟是用烟嘴吸的,而另外两支不是,”福尔摩斯说道,“这两个烟头是用不很锋利的小刀切下来的,另两个则是用一口好牙咬下来的。这不是自杀,蓝诺尔先生,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残忍的谋杀案。”
“不可能!”警长大声喊道。
“为什么不可能?”
“这正是我们需要查明的。”
“他们怎么进来的呢?”
“从前门进来的。”
“可早上门是上锁的。”
“那是他们走后才锁上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请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能告诉你们进一步的情况。”
福尔摩斯走到门口,转动门锁,把门锁系统地检查了一遍。然后拔出从门背面插入的门钥匙,也仔细检查了一番。接着他又对床铺、地毯、椅子、壁炉台、尸体和绳索依次进行了检查,直到最终露出满意的神情。在我和警长的协助下,割断了绳子,把那个可怜的人安放在地上,然后盖上了床单。
福尔摩斯打开烟盒,闻了闻里面装的一支雪茄烟。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3
“这条绳子从哪儿来的?”他问道。
“是从这上面割下来的,”特里维廉医生从床下面拖出一大卷绳子,说道,“他非常害怕失火,总是把这个带在身边,以便在楼梯着火时,他可以用这个从窗户逃生。”
“这东西倒是帮了凶手不少忙。”福尔摩斯沉思着说道,“不错,实际上案情非常清楚,如果到下午我还不能把案发的原因告诉你们,我就感到奇怪了。我要把壁炉台上这张布莱辛顿的照片拿回去,因为它对我的调查工作可能会有帮助。”
“可是你什么也没告诉我们!”医生叫道。
“啊,整个案情的发展经过是再清楚不过的,”福尔摩斯说道,“这里面有三个人:那个年轻人、老人和第三个人,我还没有找到有关第三者身份的线索。前两个人,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就是假装俄罗斯贵族和他儿子的人,所以我们能够非常完整地描述他们的情况。他们是被这个寓所中的一个同伙放进来的。如果我能给你提一条建议的话,警长,那就应当逮捕那个小听差。据我所知,他是最近才来这里当差的,医生。”
“这个小家伙已经不见了,”特里维廉说道,“女仆和厨师刚才还在找他呢。”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他在这出戏里扮演的角色并不是无足轻重的,”福尔摩斯说道,“这三个人是踮着脚尖走上楼的,那个老人走在前面,年轻人走在中间,最后则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们进到屋里后,第一件事就是堵住布莱辛顿先生的嘴。他可能已经睡着了,或者可能被吓瘫了,喊不出声来。这里的墙很厚,可以想象,即使他能够喊出一两声,也不会有人听得见。
“很明显,当把他完全控制之后,他们进行了商议,这种商议可能带有司法过程的性质。商议一定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因为这期间,他们抽了这几支雪茄烟。老人坐在那张柳条椅子上,他是用雪茄烟嘴抽的烟。年轻人坐在那边,他把烟灰倒在了衣柜的对面。第三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想,这时布莱辛顿正笔直地坐在**,但这一点我还不能完全肯定。
我们都怀着极大的兴趣听福尔摩斯叙说着昨晚案件的概况,这都是他从一些细微的迹象推导出来的,所以即便他给我们指明了当时的情况,我们仍很难跟上他的推理思路。随后,警长马上跑去查找小听差的下落,我和福尔摩斯则返回贝克街用早餐。
“我想,这时布莱辛顿正笔直地坐在**。”
W。H。海德,《哈珀周刊》,1893
“我会在3点钟赶回来。”吃过饭以后,福尔摩斯对我说道,“警长和医生那时要和我们在这里会面,我希望到时候能把这个案子里一些还不清楚的小问题查清楚。”
我们的客人在约定的时间都到齐了,可是我的朋友直到差一刻4点才露面。不过,从他进来时的表情就能看出,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有什么消息吗?警长。”
“我们已经抓到了那个仆人,先生。”
“太好了,我也找到了另外几个人。”
“你找到他们了!”我们三个人一同喊道。
“对,至少我已经弄清了他们的身份。正如我所料,那个所谓的布莱辛顿和他的仇家,在警察总署是大名鼎鼎的。那三个人的名字是毕德尔、海沃德和摩发特。”
“是抢劫沃新顿银行的那伙人!”警长大声说道。
“正是他们。”福尔摩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