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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刀刃上的舞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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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记得有一个作家说过,缘就是你以为永远看不见那个人,她又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以为永远失去她,她又回到了你的怀里。就在我认为永远也见不到面食店女孩的时候,我又在一家“蓝精灵”的迪吧遇到了她。当时,她脱得只有内衣模特那么少,舞台上的她化了妆,光线闪烁,我最先认为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这只是一个长得像她的人而已,可越来越像,我只好溜到后台。当时她正在卸妆,看到我顿时惊了,如钉子一样钉在那,一动不动。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她说,谁?先生你认错人了。我说,你胸前有颗朱砂痣这还能认错?!她也就不再否认了说,我在这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走时连一句话也不说!

我说,我有急事临时走了,后来我去找你,可你已经不在那了。

你怎么想到找我了,是不是想找女人上床了,想去叫妓女又不够钱!她这句话严重地打击了我自尊心,我转身就走,在门口一个转弯处,我躲了进去,靠在那,感觉很受伤。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女人“咯咯咯咯”用高跟鞋跑下楼的声音。我偷偷地探出了一下头:是她,她在门口东张西望,显得非常紧张,她渐渐往我这个方向走来,就要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把抱住她,她吓了一跳,然后对我亲密地笑了。我要吻她,她用手挡住了我的嘴唇说,宝贝,我还没卸妆呢。

她把我带到了她的新住处,一栋白领公寓的第十七层。

她把我拉进浴室,我们一起洗澡,洗好后,我用浴巾包着她,抱起她丢在**。一阵缠绵过后,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说,我们都好了多久了,你现在才想到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你说啊,我想在**叫你的名。她压了我一口说,我叫林雪芬,五行缺水,所以我爷爷就给我取了这个名。我坏笑着说,我看你就不缺水嘛。雪芬说,流氓……

4

关于雪芬怎么会去迪吧跳钢管秀的,我始终没有问。我不想她在那上班,却又不能要求她不在那上班。我什么也给不了她,什么也向她保证不了,哪怕是日渐贬值的爱情,所以我什么也不要求她。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和她的关系,就目前来说,只能说她是我的女人或者我是她的男人。再说确切点就是,我们只**却不谈爱,但这也不能说我们没有感情。

没多久,我接到了雪芬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两个字“救我”然后我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我看了来电显示是在她公寓的座机,于是我飞快地往她的公寓赶……

刚赶到门口就传来了砰砰的摔东西的声音,门虚掩着,我推进去,看到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双肩颤抖着,涕泪交加,手也被自己抓伤了,和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我抱起她就要送她去医院,她挣扎着说,放开我,我是毒瘾发作了,求求你,给我弄点K粉来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我扶她在沙发上,看她全身在打抖,很是可怜。我说,我去哪给你弄这个。她说,我有电话,你去把我手机拿来,不知道有没有给我摔坏,那该死的小毒贩,打了几次电话也不肯给我送货,说风声紧,上两次欠的钱还没有付清,他说如果我答应和他**,他就送货给我,并且连同上两次的钱也不用给了,我拒绝了他,我吸毒但我不卖身。

我说,不用了。我给阿辉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一个朋友毒瘾发作了,你快让人帮我送几包来。阿辉还想说什么,我说别说了,改天给你解释,然后告诉了他地址。

不一会儿,阿辉的人就来了,丢了包给她,她拿出火柴与锡纸熟练地抽吸了起来,过了良久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阿辉的人走后,我问她,“你吸这个有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吸这个很过瘾吗?”“呵呵,你试试看!”“你怎么想到吸这个啊。”“我染上毒瘾归根结底还是男人害的,在深圳这个现实的地方,我的爱情与美貌都敌不过一个老女人与她的金钱。我的世界原来只有他,他一走,我的世界仿佛被瞬间掏空,为了消遣寂寞,我每天都去泡酒吧,这个就是在酒吧里染上的,其实,刚刚开始,我只是好奇想试试,这东西刚吸的时候,又苦又呛人,可是过后就全身酥软,有眩晕的感觉,恍恍惚惚,有时还会产生幻觉,如置身于云里雾里,所有的凡尘俗事都抛在一边,我渐渐迷恋于这种感觉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后来就上了瘾,上了瘾就再也找不到云里雾里的感觉了,瘾来又得不到吸的时候就全身又痒又痛,好像有虫子在骨头里面爬。”她说得我毛骨悚然,“为了有足够的金钱吸毒,我成了“蓝精灵”迪吧里的一个领舞小姐,每当夜幕降临,音乐响起时,在那些臭男人的欢呼声与口哨声中,我会把衣服脱到只剩下内衣模特走秀时穿的那么少,缠着钢管纵情表演钢管秀。就算是这样,我仍然快要支付不起我越来越大量的粉瘾。”我说:“我遇见你的时候,那时候你不像吸毒的啊。”她说:“那时候戒了,我哥与我妈把我绑在铁架**,嘴里塞块海绵,六七天才戒了,手上都是被挣扎的血痕,我妈就在旁边看着我哭,那真是难受,跟在地狱里走一遭似的。”

我说:“那你后来怎么又复吸了?”

“后来我遇见一个没良心的男人,除了和我缠绵却从来不对我说,可我喜欢他,我感觉很无望,他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我郁闷,一不小心又复吸了,被我妈发现了,她准备带我回乡下,那里买不到毒品,就是想也没用,可我在回家的路上,司机停车让大家吃饭的时候我又跑了回来。我妈肯定绝望死了。”她说完看了我一眼,笑了。

我却笑不出来,她说的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不就是我吗?我对她说,感情这种事不可太认真,太认真容易丢了自己。她说,可我控制不住。我说,我原来也是,后来就渐渐好了,凡事看淡点,所有的得到都把它们当意外之喜吧。

我劝她趁着现在还不是陷得很深,自己去戒毒所找个床位,在里面住上半年一年出来还大有希望,快的话三个月就可以出来了。其实吸毒的过程就和堕落的过程是一样的,人只要在一次“不小心”后还能很快找回自己那没关系,那还是自己,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小心”那就会如沉醉毒品一样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正如阿辉所说的,吸毒的百分之九十要复吸的,只要他们还有命,他们就会自己给自己想办法弄到钱。

“我不想去戒毒所,戒毒所都是疯人院,好一点的戒毒所的床位早满了,再好点的戒毒所入场券贵得吓人,要想进去,那我就得去卖身了,我不想卖身。”她眼圈红了。

我说“那怎么办?你一直吸,那只有等给你收尸了!”“我在家戒毒,重要的是有人陪在我身边多多监督我,鼓励我!”我说:“这能行吗?”她说“我上次就是这样过来的,最多再痛苦一次。”“好吧。”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心疼她,吸毒者我见过很多,各个社会阶层都有,有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失意的老板,堕落的风尘女,涉世未深的青少年,但他们都显得疲惫憔悴,吸多的眼球还微微秃起,而雪芬皮肤白里透红,身材匀称,看起来阳光,健康,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她心瘾比较大。

5

雪芬辞了工作,努力在她的白领公寓戒毒。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身份,像个心理医生,时时提醒她鼓励她。

她的毒瘾还是来了,全身发抖,出冷汗,那汗也渗满了毒素臭得要命,我给她服用了四五片安定片还有黑市上买来的一种叫瓦列隆的戒毒药,不一会儿药品起了作用,她沉沉睡去,我用温水帮她擦了擦脸。

她的鼻息很重,这样很好,至少让我知道她还活着,我真害怕由于戒毒失误,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敢睡觉,可是后来还是趴在她的床头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我是被她的咳嗽声吵醒的。

她开始呕吐,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到了最后吐那种白色的泡沫,我给她服用了一些止咳糖浆,咳嗽止住了,我再给她服用四五片戒毒药与安定片她又睡着了。晚上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没有出汗也没有咳嗽,她说她胃疼,我手忙脚乱地去厨房熬了些粥喂她吃下,她脸色好看了些还和我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

第三天我以为她可以正常起床了,谁知道她却软绵绵地躺在**说疼,我问她哪疼,她说她也不知道,好像哪都疼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疼,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别哭,我这就去给你买药。她无力地拉着我的衣服摇了摇头说,你抚摸我吧,这样的感觉挺好,她把我的手拉向了她的胸前,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然后俯下身去吻她的眼睛,她的脸,她静静地躺在那,眼睛好像还带着笑。

第四天她终于可以正常起床了,但是她的身子还是很虚,不过看起来和健康人已经没什么两样,她去洗了个澡然后建议我去户外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这戒毒的短短几天已经让我们变得更加的默契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两个月后,雪芬可以完全彻底摆脱毒品了,这大多归功于将近与大麻等价的戒毒药。

为了不至于空虚,重新陷入毒瘾,我劝她找个比较安定的工作,她大学学的是屋内设计,但却找不到相应的工作,她平常爱画点什么。带着试一试的心理,给一家时尚杂志投了简历,她就成了那家杂志的美编。

原以为一切都开始好起来,谁知道没过一个月她又重新回到了噩梦,重新向魔鬼靠拢,在我一次去她那,又见她在摔东西,求我给她钱买毒品。原来上次那个不肯给她送货的毒贩小混混找她要钱,她身上也有钱,于是就给了他们。那两个毒贩小混混收了她钱,很是高兴,临走前还送了一包给雪芬。雪芬说她已经戒了,用不着这个,对方说,用不着就给别人啊,自己看着吧。

雪芬把那一小包东西带回家,吃又不敢,丢又舍不得。后来她想吸,就给自己找个借口,想就这么一点应该没事吧,以后忍忍就是了。谁知道一吸进去又再也控制不住,又忍不住联系“送货”的。

我只好重新给了她少量的K粉,吸过后她又哭着让我惩罚她。她又想到了戒毒,她说只要还没注射就不会很难戒的。我们又试了上次的戒毒方法,可是这次她怎么也戒不了,在毒瘾发作时,任何药物都不管用,她像个可怜虫一样向我乞讨毒品,如果我不给她毒品她就以死要挟,当毒瘾过后又不断地向我赔罪不断地诅咒自己。她毒瘾发作几次就要哭几次,而我从来就不会哭,甚至连泪也没流过,她奇怪我为什么看她那么难受也没难受的表情,是不是不喜欢她。她哭着说如果不喜欢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我当然不会让她自生自灭,我想她进高档的戒毒所。我咨询了下,大概要二十万。

我去向阿辉借钱,说借其实是要,阿辉听说我是要借钱给一个吸毒女后,给我做思想工作,问我脑袋是不是进水了。阿辉说,她和你没半点关系,把你那点怜悯心收起来吧。

我说,不借就算了。阿辉说,你给我个安全的账号,我现在手上现钱不多,过几天给你打卡。

可没几天,阿辉就出事了。我是在外面接到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和欢子两人昨天刚刚进了1000多克海洛因,还没来得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被警察袭击检查了,警察同时包围了他住的地方与欢子住的地方,他刚刚逃出来呢,逃跑时还不忘把海洛因带出来,还好命大没事。我说,你那个时候还这么财迷。他说,不是财迷,我把这个带出来,他们就没法告我了。如果在我房间搜到毒品现在就要被他们通缉了。原来警察没有料到阿辉那扇看似坚固的窗栏早就给他锯上了断痕,只要他轻轻一推就可折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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