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刀刃上的舞蹈(第1页)
第八章刀刃上的舞蹈
1
我通过联系阿辉一个昔日朋友找到了阿辉的最新电话。打通了阿辉的电话,阿辉说他在深圳呢。我说我也在深圳呢。阿辉说,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我当时正在深圳福田区的一家商店门口,我告诉了阿辉我的具体地点。阿辉说,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去接你。
不一会儿,我就见到了阿辉,他比原来帅气了,开着一百多万的宝马。
我对阿辉说:“混得不错啊,有宝马开了,你是给哪个老板当司机呢?”
“我带你到处逛逛。”阿辉说着把我拉上了车,车子在飞速疾驰,远远抛开了这钢筋水泥森林的城市,看着旁边被拉远的房子,树,我的心也越来越开阔了。
阿辉开了一会儿车说,这车是我自己买的。
“你的车?你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啊?”我充满疑虑。
“做外贸。”阿辉说。
“少骗我,你知道什么叫外贸?”
“学学就懂了啊!我又不笨。”
“放屁。”我说,“你不会也跟着刘健放红吧?!”
“靠,就他那水平,我要是放红也用不着跟他,我以前和他要是在一起过,他的小弟都是向着我,我天生就是能当老大的。”阿辉说。
看来对阿辉还得用激将法。
阿辉见瞒不过我,于是和我坦白说:“欢子有个朋友在这里帮人家卖面粉(他把白粉称作面粉),也就是海洛因,原来他把货送到大富豪娱乐城,也就是林浩开的那个,我和欢子叫人帮他们卖。可上次不知道谁跑露了消息。我们只好临时撤退。现在我们就转移到深圳来了。最先,我们自己送货,每次送货都低于5克,这样被抓进去也没什么大事,但是这样的收入有限。后来我们摸透了各种进货渠道,相应的程序,自己去云南拿货。然后认识了那的老板,他们可以把货供应到这座城市,我只要在这座城市就可以拿到货,当然这样就得少赚很多。不过,做这种事最主要的还是保险第一吧。
“这样很危险,早晚要出事的。你别干!”我很是担忧,这个被抓到可是大罪。
“人无横财不富,我是把生命都压上了,我没有文凭,没有技术,也没有背景但是我又有很多梦想、欲望,也只有走这条捷径了,用生命当本钱。”他年轻的脸上透出少有的落寞、无奈。
“这样值得吗?”这样的日子我身有感触,心惊胆战。
“古人不是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我说:“你做别的不好,偏要做这个。我们班的张少勇你知道吗?他都已经做到上千万了,还在做,结果在回去的时候在他车上查到450克海洛因,死刑,我不想你也有那一天。”
阿辉说:“我准备赚到一千万,就改做别的生意。”
“欲望是无止境的,做这个还不如去做鸭呢,你那么帅,身材又好,我要是你……”我开玩笑说。
“操,那是男人做的吗?”阿辉笑了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考虑考虑,先别说这个了,我怕了你了!”
到了阿辉的住处,我问阿辉,你最近见过叶子吗?在一瞬间我又想起了她。
阿辉说,没见过,她应该挺好吧,有能力,人又漂亮,她能不好吗?我说,我挺想她的。阿辉说:“可芯呢,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
“分手了,她去追逐她的远大梦想了,用婚姻当跳板,大概现在已经结婚了吧,我也不清楚。”我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怕触痛我伤处似的不再往下说。
2
阿辉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做,大部分事都是他手下的人帮他搞定,他从边远的城市请了许多未成年的帮忙送货,他笑谈未成年的受法律优待,他们进去也只是受封闭式教育。
他的世界一边是物欲的阔豁,一边是三陪女的吱呀床,是欲望的使然与猎艳的新奇,他们都属于在枪口上行走的人,明天对我们来说有时都是个奢侈的字眼,他们心惊胆战地经营着,**是介于毒品与酒之间最好的麻醉药。
我要阿辉要么不做,要么也带我入这个圈子。他不肯,他说,你如果没钱用,我这有的是,你就别去冒险了。我说我一定要让那个叫可芯的女人看看,我也能赚很多很多的钱。阿辉仍然不肯。我也只好作罢,我其实也不想进,我想让阿辉也别做这样的事,可他好像是失控的火车,要想他停下来,很难很难。
为了赚更多,阿辉也会去云南拿货,每一次去云南拿货前,阿辉都要给关二哥上炷香。我问阿辉:你还相信这个?阿辉笑着说:“坏事做多了,给自己找个信仰,这边的人都信这个,我也试着信信——那个提供给我货的,每次交易都要占卜,他做了几年了,居然没事,你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奇?”
我说,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阿辉突然很生气说,你别说这个行不行。你知道,我们做这行是很忌讳在出行前说不吉利的话的。
欢子有时候也会来阿辉这,他说,阿辉,你这风水不错啊,做这么久一点事都没有,我底下的小孩老出事,保释费都去了我好大的一笔,还不知道那些小孩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呢?
阿辉说,供出来也没事,这种事除非抓个现场,否则他们说什么也没事。
我劝不住阿辉,只希望他别出事,他的同行全出事,让他有危机感,自动退出。有时候,我也会好奇跟着他底下的小孩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交易的?阿辉给我说,那些送货的小孩当中许多有长长的拇指甲,他们通常把毒品用食指压于拇指缝隙里,遇到条子(警察)只要用食指轻轻一弹白粉就飞出去了。也可以自己吞下去。自己吞下去就说自己是无意染上这个的。这样的吸毒者,有钱的,警察就把他们送戒毒所,没钱的,只需要关几天,给他们理个光头,再放他们出来。确切地不是光头,只是在这些被抓的人头上理上一条光的就行了,出去,他们自然会把自己理成光头。
阿辉住处,离面食店女孩的面食店并不远,我有时候会偷偷跑去那里——我想在她不发现我的情况下看看她,可是我去看了几次都没看到她。只有她母亲一个人在忙碌,最后一次去,那店面已经有了一个新主人,改成做火锅的,我问火锅店老板原来那一个面食店搬哪去了,火锅店老板说他也不知道,他是从房东那租到的这个店,并不是从面食店那转让来的。
我一阵失落,或许我和她,也会像我和小妮子一样,永远也别想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