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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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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瞎子嘴里轻声地说:“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可不能让她再跑了。”“别急,我们已经盯住她了。”马魁安抚老瞎子道。

“弄不好也是拐来的,不管咋说,这个味儿,错不了,一定是她!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老瞎子激动起来。马魁问汪新:“谁在那儿呢?”汪新回答道:“我叫小胡盯着呢!”

老瞎子见马魁和汪新没动静,似乎对他们失去了信心:“算了,用不着你们了,我自己去!”说着,他站起身来。马魁也赶紧站起来,拦着他说:“老哥,你不能去!”老瞎子着急地说:“可你们再不抓她,她就又跑了!”马魁语重心长地说:“你听我说,抓人得讲证据,要不,抓了也是白抓,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这样,你把她交给我们,要真是那个人贩子,我们一定会抓住她!”

老瞎子无奈地一屁股坐下,他轻声地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不能再让她跑了呀!”

火车停靠在北岭车站,乘客们纷纷下车。

刘桂英领着小男孩下了车,朝出站口走去。马魁和汪新也下了车,在后面紧跟着。刘桂英和小男孩走进麦香面食店,马魁和汪新站住身,麦香面食店不远处,是回味面食店。马魁交代汪新盯着麦香面食店,他则朝回味面食店走去。

马魁一进店里,店主就招呼起来:“早了不如巧了,刚出锅的大馒头,来几个?”“你这馒头好吃吗?”马魁指着馒头问。店主笑着说:“不好吃不要钱。”

“这话讲大了吧?”马魁假装不相信地说道。“不信你尝尝。”店主说着,就撕了一块馒头,递给马魁。

马魁尝了一口馒头:“嗯,还不错。”店主有些得意地说:“卖个馒头,还能骗你?”“可货比三家,我再去前面那家看看。”说着,马魁假装要走。店主一看,急忙说道:“你说的是麦香面食吧?她家的馒头,除了碱大点,跟我这不能比。”

“这话就又伤和气了吧?”马魁看着店主说。“不信的话,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店在这条街上开了十来年了,她家才开三年。算起来我这也是老字号了。”马魁随口问道:“他们是外地人?”店主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你知道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马魁漫不经心地问。店主看着马魁说:“不清楚,他们来了,就开了那家店。”

“刚才,我看见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进了那家店,是那个女人开的店吧?”马魁继续问道。店主耐心地说:“谁知道谁开的,她闺女管着。”“那小男孩是她什么人?”马魁进一步问道。

马魁接过馒头,付完钱走出了回味面食店,直奔北岭刑警大队。

北岭市冬季的傍晚,寒意加深。

汪新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麦香面食店。马魁和一个便衣刑警快步走了过来:“怎么样,人还在吗?”汪新搓着手说:“一直没出过门。”马魁给汪新和冯永庆相互做了介绍,冯永庆说:“您好,汪新同志,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们要找的这个女人,没有留下任何个人资料。这个店,是用她女儿名字注册的,她女儿名叫朱月珍,老家在三道沟村。”

汪新问冯永庆,这儿离三道沟远不远,冯永庆说得有一百多里路。汪新建议赶紧去,冯永庆看了看天说,马上就要天黑了,让他俩歇一宿明天一早再去。汪新征求马魁的意见,得到了马魁的赞同。他还叮嘱冯永庆派人盯着麦香面食店,冯永庆立即响应。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一行三人披星戴月开车前往三道沟村。

深夜,三人到了三道沟村村长家。一番介绍之后,村长坐在桌前,抽着烟袋锅。马魁、汪新和冯永庆坐在一旁。

村长对马魁说:“刘桂英年轻的时候就东奔西走的,不咋着家,大家对她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忙活啥。但看得出来,她不缺钱,还挺富裕的。她男人老实巴交,在家务农,看孩子。刘桂英做面食有一手,蒸的馒头不光碱味大,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她一蒸馒头,左邻右舍就都追着味来了。”

“她男人在哪儿?”汪新问。“三年前就死了,刘桂英就带着闺女和儿子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不清楚。”村长抽着烟说。“刘桂英的下巴上,是不是有块黑斑?”马魁问村长。“没有,挺干净的一个人。”村长看着马魁说。

三人听完村长的话,沉默了。

沉默片刻,汪新继续问村长:“她有照片吗?”村长磕了下烟袋说:“她亲戚在村里,等我问问。”村长说着,站起身来去问刘桂英亲戚去了。

半晌的工夫,村长回来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汪新,汪新拿着放大镜,这张标明拍摄日期为一九八〇年五月的老照片上是刘桂英和一群亲戚的合影。坐在一旁的马魁问汪新:“是她吗?”

汪新抬起头:“除了下巴上没长斑,长相跟我记得的差不多。可是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敢确定。”马魁沉默着,汪新接着说:“咱们可以让那些受害人帮着掌掌眼,还有那个开包子铺的!”

马魁望向当地刑警冯永庆,冯永庆点了点头。

麦香面食店外,一堆人围观。汪新和冯永庆押着刘桂英从面食店里走了出来。

刘桂英挣扎着喊:“你们要干啥?凭啥抓我?”汪新厉声道:“你自己清楚!”“我就是开面食店的,惹着谁了?”刘桂英问道。“你拐卖的人都已经看到你的照片了,他们都认得你这张脸!”汪新对她说。刘桂英还想装糊涂:“你在说啥?我听不明白。”汪新直视着刘桂英说:“别以为你在下巴上弄了块假斑,就能逃得掉!”刘桂英还想垂死挣扎,她扭着脸说:“啥斑?我哪儿有斑?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因为你已经刻在他们心里了,是他们一辈子的噩梦!”在一旁的马魁厉声说道。刘桂英一时语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刘桂英被带上了内燃机车餐车。餐车内,刘桂英戴着手铐,老瞎子站在她近前闻着。“你要干啥,离我远点!”刘桂英躲着老瞎子,怒道。“就是这个味儿,没错,就是你!”老瞎子露出了笑容。

刘桂英惊恐地望着老瞎子,只见老瞎子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大喊大叫:“你把我闺女弄哪儿去了!你说!你说!”马魁和汪新赶紧上前拉开老瞎子。“叔,您可以问她,但不能伸手。”汪新说。老瞎子喘着说:“一九六三年秋天,十月十一日,宁阳火车站站台上,我闺女两岁,马尾辫,扎红头绳,穿粉裙子,你记得吗?”

刘桂英沉默着,马魁气得厉声道:“你说话呀!你说话!”刘桂英瞪着马魁说:“你别催呀,越催我越想不起来了。”

老瞎子嘴唇哆嗦着说:“想不起来?是你拐卖的孩子太多了,你不是人,你是鬼!是恶鬼!”马魁望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老瞎子,汪新严肃地对刘桂英说:“刘桂英,你好好想想,他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拐走的。我告诉你,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坦白交代!”

沉默良久的刘桂英突然说道:“我记得那个孩子。”老瞎子一听,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把她拐哪儿去了?她现在在哪儿?”刘桂英淡定地说:“出站的时候,我感觉被警察盯上了,就把那孩子扔火车站了。”“扔火车站了?”老瞎子质疑道。“对,我没拐走她。”刘桂英坚定地说。“不可能,我找遍了整个火车站,都没找到她!你在说谎!”老瞎子歇斯底里地说。刘桂英补充说道:“我记得,是把她扔在一个破仓库里了。”

听完刘桂英的话,老瞎子沉默着,突然,他的身子晃了晃,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汪新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他,马魁也一脸难过地望着眼前这个几十年如一日奔波在火车上找寻闺女的老瞎子。

人口拐卖案件算是告一段落,师徒俩一边走一边唠着。

马魁依旧不语,汪新这才扭头看了一眼马魁,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试探道:“爸,您这段日子到底怎么了?”马魁头都没抬地问汪新,他哪儿不对吗?汪新笑着说马魁有心事,马魁嗤之以鼻地说是有心事,因为老琢磨他。汪新告诉马魁,他们爷俩都多少年了,瞒不住他的。马魁不屑地说,汪新弄得自己好像挺能耐一样。说完,他大踏步朝前走,汪新讪笑着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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