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页)
马魁一进里屋,马燕赶紧给丽丽使了个眼色,丽丽立刻会意,从柜子里拿出盖着罩布的一盖帘饺子,直接奔汪新家去。
丽丽端着饺子站在汪新家门外,对汪新低声说道:“汪新哥,这是燕姐包的饺子。”汪新见是一盖帘生饺子,脱口说道:“生的?回去跟她说,下回给我送煮熟的。”说完,他接过饺子。
丽丽愣了片刻,然后笑了笑说:“行,我这就跟她说去。”见丽丽走了,汪新笑着端着饺子去了厨房,他把饺子放在灶台上,开始生火煮饺子。等水烧开了,他掀开罩布时愣住了,只见盖帘上是一个个面疙瘩……
马燕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拦住要出门接马健的父亲,质问他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这么做。汪新哪里不好,他非得在中间横插一杠子不可。
马魁告诉闺女,都怪她自己不小心,藏饺子的时候柜门上沾着面粉。他之所以给偷梁换柱,是因为他睁眼闭眼都看不上汪新那小子!他还明确向闺女表明,他横的不是杠子,是刀子!马燕气急了,质问他为啥还跟汪新捆在一起。
马魁走到门口,对闺女说窝窝头能管饿,可不一定喜欢吃。他就是嫌汪新穷,就他家那寒酸样,还想娶自己闺女,想得美!马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相信自己父亲是这样的人,拉住父亲说:“爸,您不是那样的人,您这是没理辩三分,找借口。”马魁挣脱闺女的手,接着说道:“我说他穷,是他那一身的
穷气。”
马燕沉默片刻,她抬起头,眼含泪水坚定地说:“爸,不管汪新有钱没钱,我都想跟他在一起,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谁也拦不住!”
马魁铁青着脸,吼道:“那就试试看!”“试试就试试!”说着,马燕朝厨房走去。马魁望着闺女倔强的身影,摔上门,接儿子去了。
同住一个院儿,马魁父女俩的这番争吵,汪永革父子听得真真的。
父子俩望着桌上的一盖帘面疙瘩,面带愁容。汪永革开导儿子:“也不错,能蒸锅馒头。儿子,爸还是那句话,马魁不答应,你和马燕就成不了。别耗着了,饺子不能天天吃上,姑娘不哪儿都有吗?赶紧换一家吧!”
汪新觉得委屈:“爸,您儿子差哪儿呀?咱家门槛比老马家低吗?还嫌我穷,他家也没好到哪儿去。”汪永革劝说道:“就算你再好,人家就是看不上眼,又有什么用?眼看就奔三十的人了,到头来耽误的是自己。”汪新就是不服气,他告诉父亲,他喜欢马燕,就想跟她在一起。为了马燕,他决定跟马魁斗到底!
汪新说着,使劲地揉着面。汪永革看着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私事归私事,马魁和汪新在工作上是全力以赴的师徒和搭档。
宁阳刑警大队会议室,气氛有点紧张。
姜队长一脸严肃地向大家讲解案情:“上个礼拜三,在去哈城的列车上,又发生了一起拐卖儿童案,被拐儿童是咱们本地人,四岁,这是他的照片,大家看看。”姜队长递过照片,马魁、汪新等众刑警传看着。
在大家传看照片期间,姜队长继续说道:“这几年来,在咱们管辖的列车上,已经发生了十二起类似案件,被拐人口有的找回来了,有的至今下落不明,但犯罪嫌疑人一直逍遥法外。从各方面汇总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个有相当反侦查能力的犯罪团伙,他们长期作案,手法娴熟,行动隐蔽,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非常大的困难。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让很多家庭支离破碎,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上级领导压力很大,要求我们全力破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听了姜队长的话,会议室一片沉默。姜队长望着大家说:“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一块研究研究。”见大家保持沉默,姜队长直接问马魁:“老马,你和汪新处理过这类案子,还找回了被拐的孩子,只可惜没抓到那个人贩子,总归是比较有经验,先说说吧!”
马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怎么说呢?就从汪新同志帮着人贩子找回被拐孩子的事说起吧!”
汪新见马魁提到自己,他望向马魁,眉头一皱。只听马魁继续说道:“我提起这件事,不是要翻小肠,而是说人贩子太狡猾了,要想抓住他们,咱们得更‘狡猾’。当然,这两个‘狡猾’不是一个意思。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我觉得应该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是警察,必须得降住这魔。那怎么降呢?搞侦查搞追踪,这当然不能少,可光靠我们这点人手,是远远不够的,也就是说眼睛不够用,鼻子不够用。我觉得要想破案,还是得依靠广大群众。这样,我先给大家讲几件事,不一定都跟人贩子有关,但还是可以相互借鉴。”
马魁讲起火车上老瞎子的事儿和他说的话,以及哈城目击证人老刘说的话,这些人在他脑海里一一闪现。最后,他对大家说:“所以我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鼻子是灵敏的,我们要多问问群众,多跟他们请教学习,这样的话,就能从他们那儿得到更多的线索,对破案,会有很大帮助。”
姜队长认同马魁的说法:“老马说得很有道理。同志们,犯罪分子在火车上肆意作案,这是对我们铁路公安的极大侮辱,再不破案,我们无地自容!”
众人鼓掌认同,姜队长刚给大家分配好任务,就接到上级紧急通知,让马魁和汪新立即前往豫州,说是发现了跟上次松林雷同的案件。
马魁和王新一听,马不停蹄地直奔宁阳火车站。
经过长途跋涉,马魁和汪新终于到了豫州,来长途车站接他们的是豫州当地刑警周盛伟。去往案发地的路上,他向马魁和汪新作了案情的介绍:“死者叫刘兰,今年二十六岁,本地人,一个人住,被利器刺伤,流血过多而死。”
一行三人到了竹塘乡,周盛伟带着师徒俩来到一处民宅,马魁和汪新进屋一看,屋里遍地血迹。
“我们来的时候,屋里有酒味儿,但是,没发现酒瓶酒杯等相关物品。经过尸检,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酒精,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另外,死者右手握拳,食指弯曲呈钩状,这是现场照片。”说着,周盛伟递给马魁一个信封。
马魁接过信封,从里面掏出一沓照片,认真看着。汪新望着马魁手里的照片,说道:“又是这个手势,跟那个右臂残肢一模一样!”“所以,急急忙忙地请你们过来了,咱们互通一下情况。”周盛伟说。“没留下指纹吗?”马魁问。“没有,但发现了几根头发。”周盛伟补充道。
马魁点了点头,三人从屋里出来,在民宅的周边看了看,便同周盛伟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
三人来到竹塘乡的街道上,马魁站在街边搓着手,哈着气。
汪新看着照片说:“可以肯定地说,杀人犯是同一个人。师傅,这个凶手,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吧?”马魁一语中的:“就是故意的,他是想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他干的。”汪新眉毛一挑:“这不是挑衅吗?”“这不是挑衅,是嘲笑我们。杀了人,还喝了顿酒,说明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好。”马魁眉头紧皱地说。
“没留下任何指纹,这说明他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汪新看着马魁说道。马魁点点头:“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或者是跟我们打过多次交道的人,才有这个本事。”汪新指着照片说:“上次是松林,这次是豫州,流窜作案,这案子,是越来越深了。”
听着马魁和汪新的对话,周盛伟感觉受益匪浅,他对马魁和汪新说:“你们刚才的分析,给了我们侦破的思路和方向,太感谢你们啦!”
马魁真诚地说:“甭客气,全国公安是一家。”周盛伟笑着点头:“咱们精诚合作,争取早日破案。”马魁伸出右手:“我们这就回去了,保持联络。”
周盛伟双手握住马魁的手说:“你们刚到一天,还没请你们吃顿饭。”马魁松开周盛伟的手说:“公务在身,我们还得赶上今晚的夜车回宁阳,这顿饭,等破了案子再吃。”
周盛伟将师徒二人送到长途汽车站,双方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