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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背山有矿脉(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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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恭维我们吗?想引诱我们说出心里话吗?”

“你我都不是吃干饭的,咱守着真人不说假话。恕我直言,你们一家现在肯定正在策划开采金矿的问题。否则,就是你马珍珍矿物学的专业知识就着饭吃了。”

“怎么,你想跟我们竞争吗?”

“怎么会!我是想跟你们合作。你们开采,我买卖。”

“这片地区日伪军活动猖獗,控制严密,你能自由买卖吗?”

“我自有办法。”

“有军队保护?”

“可以这么认为。”

“你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这个问题重要吗?现如今国难当头,与日寇夺金,错了吗?”

“你别忘了,你在北洋工学院是怎么被开除的。”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还说开矿好不好?”郭晓冬转向马万祺,“马叔叔您说呢?”

马万祺微微摇头,说:“小女所言极是。你被学校开除,肯定是因为热衷政治不遵守校规,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想合作的。”

郭晓冬有些着急,说:“马叔叔,追求进步呼吁抵抗外敌而被开除,是被奚落的理由吗?”

马万祺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郭晓冬有些恼火,说:“马叔叔,您是留过洋的人,请不要闭目塞听装聋作哑。日寇在中国横行,残酷统治和压迫中国人,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坐以待毙。孔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程颢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陈寅恪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伏尔泰曰: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马丁?尼莫拉牧师曰:当纳粹党来抓共产党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当纳粹党来抓犹太人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纳粹党来抓工会的人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的人;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因为我是基督徒,不是天主教徒;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因为他们都被抓走了。——你们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马万祺还是连连摇头,可以让人理解为不同意,也可以让人理解为没明白,他不再说什么,两手插进羊皮袖套,背转身率先走了。马万祺一走,马珍珍和万家铭也急忙随着走了。把郭晓冬和王金槐晾在雪地里了。

郭晓冬看着马万祺他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懵懂,是不是自己班门弄斧,在马万祺面前显得卖弄了?正犹豫是不是追上去,王金槐拉了他胳膊一把,说:“算了算了,别跟他们啰嗦,他们真要开矿的话,是没法藏着掖着的。到时候再说,不信他们不找买家。”郭晓冬点点头,感觉说得有理,就随着王金槐往煤矿的坑道口走。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身穿黑棉衣,外套着裸羊皮坎肩的人,腰里别着驳壳枪,手里拎着一根不长的皮鞭,在坑道口遛来遛去。他们猜想这个人应该是工头,是老板雇佣的狗腿子。郭晓冬立即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没有枪别想开矿。马万祺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想开矿属于天方夜谭。但他也突然觉得,在黄岗山开第一家金矿,可以先从这个煤矿开始。因为,它不会引日伪军注目。原有的煤矿对于鱼目混珠瞒天过海是个极好的掩护。他对王金槐说:“老兄,愿不愿意跟我去会会那个狗腿子工头?”

“老弟,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就算你领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没有二话。”

“那好,咱们走。”

两个人朝着工头走过去。工头见身后的两个人越走越近,便将腰里的驳壳枪拔了下来,把枪口对向为首的郭晓冬:“什么人?别过来!”

“我们是北山周老板的伙计,想见见你们老板。”

“周老板?我怎么没听说北山哪个矿的老板姓周?”

“是新来的,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我们这里不打算跟外人合作,你们走吧,不要靠近。”

但郭晓冬却说着话脚步没停,越走越近,边走边说:“我们想出高价和你们同时开矿,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谈?”

这个工头扳开了驳壳枪的机头,道:“怎么还往前走?我不是说了我们不和外人合作吗?”

郭晓冬终于停住脚步,说:“实不相瞒,据我们掌握的内部消息,日本人想无偿占有这个煤矿,用不了几天,就会将队伍拉过来。如果咱们两家联合的话,我看倒是可以和日本人抗衡一下子。”

提到日本人,似乎让这个工头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他有几分无奈地用驳壳枪管指向一间木屋,说:“今天凑巧,老板来视察挖煤进度还没走。你们可以过去。不过,先得让我摸摸你们的腰里。”

郭晓冬一听这话,便横举两臂,走过去请工头摸。王金槐见此也学着举起胳膊。工头摸完以后,把脑袋一甩:“去吧。”

进了木屋,郭晓冬见到了这个老板,五十岁左右,油头粉面,一件黑缎子面翻着毛领子的皮大氅,两手插在皮大氅的口袋里,正在屋里踱来踱去。他一见进来了生人,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指向郭晓冬:“不速之客,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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