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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略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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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学学习生活

1872年9月,弗洛伊德又经历了一年的苦读后,准备考大学。在职业的选择上,弗洛伊德的父亲坚持要根据他儿子的个人志愿来决定。起初,弗洛伊德因为在学校里和一位有志成为著名政治家的高年级同学有交往,于是选择了法律系。他认为,法学能开辟通往政界的大门,有可能成为犹太人发挥影响的少数领域之一。但是,由于当时最热门的达尔文进化论激起了弗洛伊德进一步探索人类自身的兴趣和志向,加上,在中学毕业前夕,他聆听了卡尔·布鲁尔(CarlBrühl)教授朗诵大自然的优美散文之后,又改变初衷,转向自然科学,决定学医,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

1873年秋,弗洛伊德17岁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进维也纳大学医学院。从19世纪中叶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维也纳正处于文化发展的鼎盛期。哈布斯堡王朝的首都汇集了欧洲学术界的名流,古老的维也纳大学也成了闻名欧洲的高等学府。父亲为了奖励他,答应他去英国旅游一次。两年后,19岁时弗洛伊德终于踏上自幼就甚为向往的自由之邦。

入学不久,弗洛伊德就遭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它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其一,他亲自感受到因自己出身于犹太人而遭到的歧视。他在《弗洛伊德自传》中写道:“我发现别人指望我该自认为低人一等,是个外人,因为我是犹太人。我绝对不承认我是劣等人,我一直不懂为什么我一定要为我的血统,或者如人们那时开始说的‘种族’而感到耻辱。”[25]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觉得除了愤怒之外,只有不断奋斗才能在社会的某个角落里寻得一块立身之地。这样,就使弗洛伊德“年纪轻轻便已处于反对派的地位,尝到了被‘紧密团结的大多数’压制的命运。”[26]

这为他以后的独立判断的形成多少打下了一些基础。其二,他发现自己的天资和才能都很有限,必须改变原先求知心切,同时涉足多门学科的情况。弗洛伊德开始理解了《浮士德》中的魔鬼梅菲斯特(Mephistopheles)告诫之真谛:“你枉然四下漫游求学,每人只学得到他学会的一点点……”[27]

弗洛伊德对于学医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我受一种好奇心所驱使,而这种好奇心更多的是对人类的关心,而不是对于其他自然事物。”[28]正是因为他并非真愿行医,上大学后不久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生物学、解剖学等方面。他热心地学习动物学家克劳斯(KarlKrauss)讲授的动物学、生物学与达尔文主义等课程,认真地聆听著名生理学家布吕克(ErnstWihelmvonBrücke,1891~1892)讲授的生理学(包括语态和语言生理学)。此外,还连续三年听了哲学家布伦塔诺(Fraano,1838~1917)的哲学课。

在大学期间,弗洛伊德进一步发扬了中学时良好的学风,坚持决不盲从、勇于独创的治学精神,甚至对于有名的学者也始终保持既尊敬又敢于独立思考的态度。弗洛伊德对书上和老师的观点总是首先加以理解,然后深入地进行具有创新性的思考,当他没有弄懂某个观点之前,他从来不轻易地做出肯定或否定的结论。

弗洛伊德在大学时就积极地进行科学研究工作,并取得可喜的科研成果。当他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参加了一系列的基础研究活动。根据克劳斯教授的提议,每年要从维也纳大学选派一些优秀生到里雅斯特(Trieste)实验站。弗洛伊德在那里做了实验研究后,第一次发表了关于鳗鱼的雄性器官根本无法辨认,但在**之前它们就出海了,所以,没有一个人见过一条成熟的公鳗,也没有一个人见过鳗鱼的睾丸的观点。弗洛伊德解剖了四百多条鳗鱼,在显微镜下发现了一种小叶状的性腺结构。他认为这就是鳗鱼未成熟的睾丸。虽然这一发现尚待进一步确证,但它毕竟在解决鳗鱼性腺结构的路上迈进了一大步。因此,克劳斯在科学院一次会议上宣读了弗洛伊德的论文,后来又在该院学报上予以发表。弗洛伊德对自己第一次进行科学研究所获的成果,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布吕克是弗洛伊德在大学学习和科学研究方面一位影响最大的导师。须知,布吕克和他的一些朋友,如德国著名生理学家赫尔姆霍茨(Hermaz,1821~1894)、杜·博瓦-雷蒙(DuBois-Reymond,1818~1896)的弟子,他们反对生机论[29],共同奠定了生理学中的唯物—实证运动。[30]从1874年大学一年级下学期开始,弗洛伊德就连续几年跟布吕克学习生理学。到1876年时,弗洛伊德开始进入布吕克教授领导的生理研究室,先做研究生,后任演示实验员。他埋头从事实验研究工作,人们一般都认为他已被确定将替补空缺的助手职位。这在弗洛伊德科学生涯中是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他在维也纳大学将近八年的学习生活中(只有短暂的几次间断),有六年左右时间(1876~1882)是在布吕克教授直接指导下致力于神经生理学的研究。可见,弗洛伊德的科学事业是从研究一般动物的生理机能和神经系统开始的。所以,他对人的精神活动的深刻分析是有其牢固的科学研究基础的。应强调指出,这位比弗洛伊德年长近40岁的布吕克教授,对“绝对聪明的学生——弗洛伊德的指导、关照和帮助是多方面的、极为重要的”。可以说,布吕克是“弗洛伊德在科学上的师长和生活中的慈父”。弗洛伊德后来讲,布吕克“在我一生中的重要程度胜过任何人”。[31]

在此期间,弗洛伊德除认识了奥地利生理学家、内科医生布洛伊尔(JosefBreuer,1842~1925)以外,还结识了该室中的西格蒙德·埃克斯纳(SigmundExner,1846~1926)、弗莱施尔·马克索(ErnstvonFleishl-Marxow,1840~1891)。虽然都只比他大十来岁,但这两位青年学者既是布吕克的得力助手,也是弗洛伊德最好的同事和亲密的朋友。弗洛伊德曾写道:“在布吕克的生理实验室里,我才找到了归宿和充分的满足,同时也找到了我所尊敬而奉为楷模的人。”[32]

在布吕克的指导下,弗洛伊德几年就完成了四项具有独创性的研究,并发表了关于这些研究的论文。1878年,弗洛伊德22岁时,发表了八目鳗(亦译“七鳃鳗”)(lampetrajaponica)脊髓神经节细胞发生的论文。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鱼类的脊髓神经节是双极的(具有两个突起部),而高等动物的脊髓神经节是单极的。现在,弗洛伊德通过科学观察,成功地推翻了这个错误的结论。他认为,八目鳗的神经细胞表明从单极到双极(包括T型鳃动物的双击细胞在内)细胞的整个过渡过程。

继而,弗洛伊德又发表了关于蝲蛄(cambaroides)的神经细胞的论文。当时,他采用显微镜直接观察活组织的先进技术,得出结论说“神经纤维轴柱体的结构也是无例外地由原纤维构成的”。[33]这样,弗洛伊德就成了现代神经元学说的开拓者之一。

接着,1882年他又发表了《蝲蛄神经纤维及神经细胞的结构》、《神经系统的基本结构》等学术论文。后者是一项重大的研究成果,它首次论证了神经元是神经系统的基本单位,也是神经纤维的基本结构。

因应征入伍一年,参加工作和对医学课程学习的放松等缘故,1881年弗洛伊德25岁时,比其他同学迟三年参加医学院的毕业考试,并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医学博士学位。

三、波折爱情

(一)恋爱

爱情是男女之间以**为自然基础、以共同的价值观为指导所萌发的一种极其复杂和丰富的情感。爱情不仅是一个人身心走向成熟的标志,而且也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人格和品质考验的尺度。积极的爱情,可以使人充满创造力和富于牺牲的精神,去战胜命运带来的灾难,取得事业上的成功;消极的爱情,则可以使人的精力衰退,情绪低沉,甚至对生活失去信心,造成人间的悲剧。因此,爱情对人的命运往往具有不可思议的影响。

通常,有些人把弗洛伊德误认为是个“一心要败坏公众道德的**棍”,并力图寻找他乱搞男女关系的罗曼蒂克史。

诚然,弗洛伊德爱情萌发在1872年。在他16岁时,父母送他回访了自己的出生地弗莱堡。那时,他见到了从小在一起玩耍的吉夏拉(Gisela)。吉夏拉的父亲和弗洛伊德的父亲一样,都是毛织品商人,两家又是世交。

吉夏拉比弗洛伊德小1岁,当时是15岁。当弗洛伊德见到吉夏拉时,他满脸通红,心扑扑直跳,即或两人在树林中散步,他也未说出一句表示爱的话。而在吉夏拉离开弗洛伊德以后,他却陷入爱情的遐想之中。他幻想着自己的家如不离开弗莱堡的话,就会同她结婚而共享美妙的生活。这些想法虽持续一段时间,但弗洛伊德并没有告诉吉夏拉。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显然,这种幻想与其说是弗洛伊德初恋的表现,倒不如说是他性思慕的反映。

近来,有的西方学者猜测弗洛伊德同妇女的关系也存在一些秘密,尤其是弗洛伊德同玛莎未婚的妹妹明娜(Minna)的关系似乎疑点更大。[34]原因是,明娜未婚夫病故后,从1896年至1941年她去世,一直住在弗洛伊德的家里。明娜是一个机灵、风趣而又开朗的女性,还有一张利嘴,常常惹得全家大笑。明娜和弗洛伊德的关系密切,他出外旅游时,常常带着明娜和孩子,而玛莎却留在家里。荣格对这一点也有过暗示,但至今仍无可靠的材料予以证实。

同弗洛伊德对待科学的态度一样,在恋爱和婚姻问题上,他是严肃而认真的。当然,这不是说他是无情的。

从表面上看,弗洛伊德是一位“冷血天才”,其实他比艺术家更加浪漫。他的爱情炽烈而曲折,家庭美满而幸福。

绰号“书蛀虫”的弗洛伊德,平常对妹妹的女伴连看都不看一眼,每天回家就钻进书房了。1882年4月的一个晚上,他回到家里,突然看见一位身材苗条、举止文雅的姑娘和家人聊天。弗洛伊德一见钟情,一反常态,居然也加入了他们谈话的行列,似乎是上天特意为这个天才安排了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据说,他当时被她削苹果的手吸引住了,使他情不自禁地坐在旁边。这位姑娘就是玛莎·伯奈斯(MarthaBernays,1861~1950),当时只有21岁,比弗洛伊德小5岁。玛莎出身于显赫的犹太世家,祖父伊萨克·伯奈斯(Isaaays)是驻汉堡的犹太正教领袖,诗人海涅称他是“富有高度智慧的人”。她的大伯父迈克尔(Michael)是慕尼黑大学德文教授;二伯父雅可布(Jacob)在海德堡大学教授拉丁文和希腊文,但却拒绝获取教授职位;她父亲伯曼(Berman)则一生从商,但对犹太教非常虔诚,而且很有学问,曾做过著名经济学家劳伦斯·斯泰因(LorenzvonStein)的秘书,1879年12月9日因心脏病猝死于街上。玛莎的哥哥艾力(Eli)又继任其秘书职位好几年。

在四年零三个月的漫长恋爱期间,他们整整分离了三年。弗洛伊德的狂热、固执和深厚的浪漫色彩,实在难以与他冷静的外表相吻合。他们几乎每天都相互写信,甚至一天写上两三封信,每封信短至四页长至二十二页,弗洛伊德总共给玛莎写了九百多封情书,他把玛莎比喻成“一位嘴唇能降下玫瑰和珍珠的公主”。

诚然,玛莎的美貌和身段所表现出来的甜蜜、温柔和智慧,确实是令人陶醉的。但是弗洛伊德对于形式上的美,总是不太在意。实际上,与外在的美相比较,弗洛伊德更珍重玛莎内在的美。他在给玛莎的信中写道:“不要忘记,‘美丽’只能维持几年,而我们却得一生生活在一起;一旦青春的艳彩成为过去,则唯一美的东西,就在于内心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了解上。这正是你胜过别人的地方。”[35]弗洛伊德同玛莎的爱情正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与此相反,弗洛伊德不但和一般男人不一样,总是希望得到更多更深的爱,而且对于自己是否已经获得所要的东西,常常感到不安和忧虑。在工作方面,弗洛伊德显得十分自信,而在自己的爱情方面却表现出缺乏自信。

特别是玛莎的爱慕者和朋友很多,其中有商人雨果·卡地希(HugoKadisch),画家弗瑞兹·华尔,作曲家马克斯·梅尔(MaxMayer),弗洛伊德的密友、艺术家弗利斯等。面对这种情况,弗洛伊德和玛莎的爱情在炽热中也是充满曲折的。由于弗洛伊德心胸过于狭窄、强烈的占有欲和**的排他性等,他总是担心心爱的人被别人夺走,为玛莎常常妒火中烧,品味了热恋中的酸甜苦辣。这样,就使弗洛伊德不时陷入自寻烦恼、自我折磨的痛苦之中。他曾说过:“我想艺术家和那些奉献于科学工作的人们之间,普遍地都存有一种敌意。大家知道,艺术家们拥有一把开启女人心房的万能钥匙,而我们这些搞科学的人,无助地面对那把设计出奇的锁,只好先折磨自己,以发现一把适当的钥匙。”[36]弗洛伊德热切地渴望玛莎能经常向自己提出“保证”,甚至采取一些不近人情的“考验”方式来对待玛莎。在给玛莎的信中,弗洛伊德写道:“从现在开始,你仅仅是你的家庭中的一个客人。我不会把你留给任何人……如果你不能给我以足够的喜欢,为我放弃你的家庭,那么你就会失去我,并毁掉你的生活……我的确具有一种专横的癖性。”[37]

由于弗洛伊德对玛莎的深厚感情,加上他的猜疑、嫉妒完全缺乏事实根据,这样其结果总是以弗洛伊德的让步、玛莎的胜利而告终。但是,经过一番痛苦的折磨以后,理智上更清醒了一些,他不但改变那种书呆子气的不切实际的要求,反而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了解和感情。

(二)结婚

1882年6月17日,弗洛伊德和玛莎相识两个月后,两人就私下秘密订了婚。玛莎送给西格(第一次用的爱称)一只嵌着珍珠的金戒指(这是她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妈妈又把它送给了玛莎),而弗洛伊德直到1883年12月才送给玛蒂(玛莎的爱称)一个平常的、镶着石榴石的戒指,作为订婚的礼物。

在订婚后三年时,弗洛伊德告诉玛莎,他现在远比三年前更加爱她。弗洛伊德承认,三年前他所爱的只是玛莎的形象,而今天所爱的则是她的人格。弗洛伊德说:“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的爱,还掺杂了许多痛苦,后来我对你的忠诚情谊有了极愉快的信心,现在,我则以一种销魂的热情爱着你,这种**是唯一留下来的感受,而且是远超过我所期望的。”[38]

弗洛伊德和玛莎的婚姻总体是幸福的,但和常人一样,也有矛盾和波折,他曾这样描述婚姻中的情境:

最智慧的疯狂,

吵吵闹闹的相爱,

亲亲热热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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