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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02(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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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又产生了一种奇特而又丰富的幽默感。但是,尽管她身体没有力气,可她内心里却坚定、冷酷地反抗着他。

他离开她时,她突然对他说:

“你以为你这么着就可以征服我,妄想!你永远也别想征服我。”

他僵滞地站着,回头看着她,脸上露出矛盾的情绪:惊奇、愕然、恐怖和一种无意识的痛苦,这些情绪使他的面孔扭曲、变成了一副面罩。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把死鹿挂在树干上,开始剥皮。他剥皮的当儿,太阳落下去,寒夜又袭来了。

“你知道,”他一边蹲着做晚餐一边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觉得,昨儿晚上,既然你招呼我,我就有了权利。要是你现在跟我商量好,说你想跟我,我们就定下来下山回农场去结婚,或者,你想怎么着都行。可你得说你想跟我过,否则我就待在这儿,除非有什么事儿发生。”

她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

“我不会违背我的心愿去跟什么人过。我并不讨厌你,至少你要支使我之前我还不讨厌你。我不听任何人的支使,你不行,谁也不行。你永远也别想让我听你的。你的好日子也长不了,他们很快会派人来寻我的。”

他思忖着这话,她后悔自己这么说了。然后他阴郁地弯腰去做饭。

他征服不了她,不管他怎样侵犯她,因为她的精神像钻石一样坚硬无瑕。可他能毁掉她,她知道她会被毁掉。

他过分阴郁、暴虐地对她发泄了一通欲望。她痛苦极了,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他奇特地把握住了她,把握住了她身上某种未被她意识到的东西,那是她不想意识到的。她心中的怒火燃烧着,她感到她的生命线会被扯断,她要死了。她的内心受着烈火的烤炙。

至于他这个人,即便到如今,她还是不恨他,恨不起来,这就像某种折磨人的命运。可作为人,他几乎是不存在的。

第二天,他不再生火,因为烟会招来人。天色灰蒙蒙的,她感到很冷,在毛毯中纹丝不动,他则用油炉子热汤。

下午,她把大衣蒙在头上,哭了。她一生中还从未真哭过呢。他扯下她身上的毛毯,看看是什么让她打战。她歇斯底里般情不自禁地哭泣着,他又给她盖上,然后走了出去。他看着群山,山上聚集着乌云,下着小雪,这可是个可怕的大风天儿,冬天的恶魔赶来了。

她哭了好几个钟头,哭过后,他们都默不作声,他们是两个死人了。他没有再碰她,晚上她躺着,像一条濒临死亡的狗,她感到那战抖撕裂她的内脏,她会死的。

最后,她不得不说话了:

“你能把火生起来吗?我太冷了。”她说着,牙齿直打战。“想到这儿来吗?”他问。

“我想让你生个火。”她的牙齿打着战,每个字都分成了两半往外挤。

他站起身点燃了火,热乎气儿开始弥漫小屋,她可以睡了。

第三天仍然很冷,还刮着风。不过有阳光。他沉静地转来转去,一脸死相。现在她被拖得很疲乏,甚至希望罗麦洛干点什么,别再继续这种对峙。如果现在他让她跟他下山,求她嫁给他,她会同意的。那有什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可他不问她。他的欲望死了,就像他心中的冰一样,但他一直在监视着这间房子。

到了第四天,她正裹着毛毯缩在门口晒太阳,突然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两个骑马人正穿过草坡走来。她不由叫出了声,他迅速朝上看去,看到了人影。那两个人下了马,正在找路。

“他们在找我呢。”她说。

“那好啊。”他用西班牙语说。

他拿来枪,坐下,把枪搁在膝盖上。

“天啊!”她叫道,“别开枪!”

他扫了她一眼,说:“为什么不?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不要,”她说:“可你不能开枪。”

“我不想进班房。”他说。

“你不会蹲班房的,”她说,“别开枪!”

“我要开枪。”他咕哝着。

说着他立刻跪下仔细地瞄准目标。公主一筹莫展,绝望地坐着。

枪响了,她看到立即有一匹马前蹄腾空而起,滚下坡去。骑手掉进草丛里不见了。第二个人跨上马,在陡峭处一个大转弯掉头冲进最近的云杉丛中去。“砰!砰!”罗麦洛的枪响着,可每次都未打中。马狂跑着像袋鼠一样,躲了起来。

罗麦洛摸到一块岩石背后,在耀眼的阳光下,一片紧张的寂静。公主坐在小屋里的**。蜷缩着,吓瘫了。好像过了好几个钟头,罗麦洛还跪伏在岩石后观察。他身着黑衣,头上也没戴帽。他动作敏捷、身材很好,公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可怜他。她的精神是冷酷的,她的心是无法融化的。但是,现在她要呼唤他过来,她爱他。

突然,她一惊,差点从**掉下去,一声枪响,就在小屋后很近的地方。罗麦洛一下子跳到了空中,两臂张开着,跳起时转过了身。当他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他摔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双手抓着小屋门边的土地。

公主一动不动地坐着,僵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匍匐着的人。不一会儿,森林保护委员会的一个人在屋子附近出现了,他是个年轻人,戴着宽边帽,穿着黑法兰绒上衣,脚蹬马靴,手里提着一杆枪。他大步走向趴在地上的那个人。

“打中你了,罗麦洛!”他大声说,翻过死人的身体,罗麦洛的胸口贴过的地面上早已积了一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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