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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特兰兹(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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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随你所说的,”杰拉尔德回答说。“但是你要怎样以此去给一个国家做决断呢?”

“上帝保佑我。”伯金笑道。

“是的,但是假如你必须做决断呢?”杰拉尔德固执地问。

“那也一样。假如国家之冠是一顶旧帽子,那么梁上君子就可以拿走它。”

“但是国家之冠或是民族之冠能是一顶旧帽子吗?”杰拉尔德不依不饶地说。

“差不多肯定是,我相信。”伯金说。

“我不敢这么肯定。”杰拉尔德说。

“我不同意,鲁珀特。”赫麦妮说。

“好吧。”伯金说。

“我完全赞成那顶国家的旧帽子。”杰拉尔德笑着说。

“你戴上它,就成了傻瓜。”他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妹妹黛安娜冒冒失失地说。

“噢,这些旧帽子的问题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劳拉·克里奇叫道。“住口吧,杰拉尔德。我们要干杯了。我们干杯吧。干杯!倒酒!倒酒!现在干杯了!祝酒词!祝酒词!”

伯金看着他的杯子斟入了香槟,心里还在想着种族的或是民族的消亡问题。泡沫流出了杯口,斟酒的仆人才缩回了手。看着新鲜的香槟,伯金忽然感到一阵干渴,把香槟一饮而尽。屋里有一种奇怪的紧张气氛搅得他不得安宁,让他觉着十分压抑。

“我这样做是出于偶然,还是有目的的?”他问自己。然后,他断定,用一般的话来说,他这样做是“偶然的目的性”。他掉头看了一眼男仆,那个男仆无声地走过来,佣人式的冷漠中夹杂着不满的神情。伯金断定自己厌恶祝酒、厌恶男仆、厌恶聚会,甚至在许多方面厌恶人类。然后他起来祝酒时,又不知怎的觉得心里恶心。

这顿午宴终于结束了。几位男士溜达进了花园。花园里有草坪和几处花坛,边上有铁栅栏相隔。这里景色宜人,一条公路在林荫遮蔽下沿着低洼的湖边盘蜒而行。春风拂面,对面的湖光山色闪着淡淡的紫色,一派生机。漂亮的泽西种乳牛走到栅栏前,柔软的口鼻中喘着粗气,可能是想得到面包干。

伯金倚在栅栏上,一头奶牛朝他的手上喷着湿漉漉的热气。

“漂亮的牛,真是漂亮,”克里奇家的一个女婿马歇尔说道。“它们产的是最好的牛奶。”

“是的。”伯金说。

“啊,我漂亮的小东西,哦,我漂亮的小东西!”马歇尔挑着很怪的假声说道,惹得伯金捧腹大笑。

“你们谁赢了那场赛跑,勒普顿?”伯金大声问新郎,好掩饰自己笑的模样。

新郎从嘴里拿出雪茄烟。

“赛跑?”他高声说着,脸上现出浅浅的笑。他一点儿都不想说起教堂门口前的追逐。“我们一起到的。至少是她先摸到了门,我的手搭到了她的肩膀。”

“怎么回事?”杰拉尔德问道。

伯金就告诉他新郎追新娘的事。

“哼!”杰拉尔德不满地说。“那你怎么迟到的?”

“勒普顿要谈谈灵魂不朽的问题,”伯金说道,“接着他又少了一个纽扣钩。”

“噢,天啊!”马歇尔叫道。“在你结婚的日子谈论灵魂不朽!你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好点儿的事了吗?”

“这有什么不妥吗?”新郎问道,这位海军刮得光洁的脸敏感地红了起来。

“这听上去好像你是去赴刑场而不是去结婚的。灵魂不朽!”马歇尔很滑稽地使劲儿重复道。

可是他的滑稽模仿并没有让人觉得好笑。

“那你怎么看的?”杰拉尔德问着,想到一番玄奥的讨论,他立时竖起了耳朵。

“今天你不需要灵魂,小伙子,”马歇尔说道。“会妨碍你的。”

“天哪!马歇尔,去和别人谈去吧。”杰拉尔德忽然不耐烦地叫起来。

“老天爷做证,我很乐意,”马歇尔也来了脾气。“该死的灵魂,统统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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