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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特兰兹(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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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杰拉尔德说得对,种族是民族性的基本因素,至少在欧洲是这种情况。”他说道。

赫麦妮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要让这种说法淡化一下。然后她用不可思议的权威口吻,傲慢地说:

“没错,但是即便如此,对爱国主义的呼吁就是对种族本性的呼吁吗?难道不更是对所有权本性、对商品化本性的呼吁吗?这不就是我们所说的民族性吗?”

“或许是吧。”伯金说。他觉得在这种场合讨论这种问题实在不合时宜。

可是杰拉尔德这会儿却正有争论的头绪。

“种族也可以有它商业化的方面,”他说,“事实上,必须如此。这就像一个家庭,你必须要获得给养,而要获得给养,你就得跟别的家庭去争斗,跟别的民族去争斗。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应该的。”

赫麦妮又沉默了一会儿,神情冷漠又盛气凌人。然后,她说:“是的,我觉得煽起竞争意识总是不对的,它会造成仇恨,仇恨会越积越深。”

“但是,你总不能把竞争意识都勾销了吧?”杰拉尔德说,“竞争是生产和改革过程中的一种必要的刺激。”

“是啊,”赫麦妮跟没事人似的说,“我觉得你能撇开竞争啊。”

“我得说,”伯金说道,“我憎恶竞争意识。”赫麦妮正吃着一片面包,就很可笑地轻轻用手指把面包从嘴里抽出来。她转向了伯金。

“你的确憎恶这种意识,的确。”她亲昵地说道,挺满意。

“是憎恶。”伯金重复道。

“是的。”她喃喃地说,挺满意也挺放心。

“但是,”杰拉尔德还在坚持,“你既然不允许一个人夺去他邻居的生计,为什么又会允许一个民族夺去另一个民族的生计呢?”

赫麦妮嘴里咕哝了半天,才冷淡地开口说道:

“并非总是一个所有权的问题吧?是不是?并非都是商务问题吧?”

杰拉尔德被她话里的庸俗唯物主义的意思给惹恼了。

“是的,多少是这样,”他反驳道,“假如我从一个人的头上拿走了他的帽子,这帽子就成了他自由的象征。于是他为了帽子和我争斗,他是为自由和我争斗。”

赫麦妮不知所措了。

“是的,”她恼火地说,“但是用想象出的例子来争论,这不见得真诚吧?是不是?并没有人来拿走我头上的帽子,对吧?”

“只是因为法律阻止了他。”杰拉尔德说。

“不尽如此,”伯金说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想要我的帽子。”

“那不过是看法的问题。”

“或者就是帽子的问题。”新郎笑了起来。

“假如就像这样,他真想要我的帽子,”伯金接着说,“那好,我肯定愿意考虑,对我这个自由自在的人来说失去帽子和失去自由,哪一种损失更大。假如我迫不得已去争斗,我就失去了自由。这是个对我来说要哪样更值得的问题,是要合我意的自由,还是要帽子?”

“是啊,”赫麦妮说着,很奇怪地望着伯金。“是的。”

“但是你能让人过来抢走你头上的帽子吗?”新娘问赫麦妮。

这个挺拔的长脸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好像对新的讨论者麻木不仁。

“不,”她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声音答道,低沉的声音里似乎还透着窃笑。“不,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我头上抢走帽子。”

“你怎么才能阻止他呢?”杰拉尔德问道。

“我不知道,”赫麦妮缓缓地答道。“没准儿我会杀了他。”

她语调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窃笑,而举止透出的是凶险又让人信服的嘲弄。

“当然,”杰拉尔德说道,“我能理解鲁珀特的观点。这对他是一个到底是他的帽子还是他心灵的宁静更重要的问题。”

“是身心的宁静。”伯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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