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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六章 还不能称之为你的女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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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帆沉默良久,最终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四个字:**“守护者守则”。**

“从今天起,所有志愿者实行‘三三制’:每三人一组,每人每周最多值班三次,每次不超过两小时;每次通话结束后必须填写简版情绪自评表;每月强制休息一周,期间不得接触任何相关工作。”他顿了顿,“另外,增设‘心灵庇护日’??每个月最后一个周六,全体成员集体参加艺术疗愈活动,绘画、音乐、舞动治疗都可以,费用由项目承担。”

林晚补充:“同时启动‘反向倾听计划’??每位倾听者每月至少接受一次专业心理咨询,费用全免。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倾诉不是软弱,求助才是勇气。”

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徐帆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署名为“ID-7312”。

>老师您好,我是那天晚上想吃药的女孩。你们救了我。昨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可以开始尝试药物治疗了。我还加入了学校的美术社,画了一幅画,叫《听见我的声音》。我想把它送给那天接我电话的人。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好起来,但至少现在,我不再觉得全世界都背对着我。

徐帆将这封信打印出来,贴在培训教室的墙上。旁边是他亲手写的一句话:**“每一个被治愈的灵魂,都会成为下一个治愈者。”**

秋天渐深,梧桐叶落满校园小径。某天傍晚,李心遥独自留在驿站整理档案,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是王若雪。

她瘦了些,脸色仍显苍白,但眼神不再空洞。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轻声说:“我煮了红豆汤,记得你说过喜欢甜的。”

两人坐在窗边,喝着温热的汤,聊起这些日子的经历。王若雪说起住院期间每天写的日记,里面有一页写着:“以前我以为死是最勇敢的事,后来才发现,活着才需要更大的力气。”

“我现在还是会难过。”她说,“但我知道难过没关系。我可以哭,可以不想说话,也可以打电话。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就不是一个人。”

临走前,她递给李心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新号码。”她说,“如果你哪天撑不住了,也可以打给我。”

那一刻,李心遥忽然明白,这场行动的意义早已超越最初的救赎。它不再是单向的给予,而是一种生命的循环??伤疤变成了桥梁,痛苦转化成了理解,孤独孕育出了联结。

冬初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倾听之夜”迎来了第一百天纪念日。十二所学校的志愿者齐聚礼堂,举行了一场特别的仪式。没有颁奖,没有演讲,只有一盏盏点亮的小灯,摆在舞台中央的圆桌上,每一盏灯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一个被挽回的生命故事。

徐帆站在幕后,看着孩子们轮流上台,轻声念出那些名字与话语:

“他说他想跳河,因为我问他冷不冷。”

“她哭了四十分钟,最后笑着说谢谢。”

“那个男生后来成了我们班的心理委员。”

灯光柔和,映照着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他们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打击的少年,而是主动伸出手去触碰他人伤痛的守望者。

仪式结束前,全场熄灯。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

“你好,这里是倾听之夜,请问你现在安全吗?”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数十个声音依次加入,如同星河流淌,穿越寂静长夜。

>“我在。”

>“我在。”

>“我一直都在。”

徐帆走出礼堂,雪花落在肩头,融化成水。他打开手机,看到赵小禾刚发来的消息:

>今天放学路上,那只花猫跟着我走了好远。它一直蹭我的裤脚,好像在说:别丢下我。

他笑了笑,回复:

>它没丢下你,是你接住了它。

远处教学楼的窗户一扇扇亮起,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他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正有人摘下耳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也知道,在另一端,会有一个少年或少女,屏息凝神,用最温柔的声音回答:

“你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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