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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不需要跑的比熊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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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说了也没人听。”

最后一个孩子说:“我想妈妈抱我一下……就一下也好。”

录音结束时,研究员摘下眼镜,任泪水滑落。他按下全局广播键,让这段声音响彻整座基地,包括正在执勤的高级将领耳中的耳机。

五分钟后,警报拉响,他被带走。但那一分钟的播放,已足够唤醒某些东西。

林小树不知道这些细节,但她感受到了变化。

当晚,她在《回声录》写下新的一行:

>【2025年4月17日,23:18,北纬35。6°,东经139。7°】

>【一人,在废墟之上,唱起了无人记得的歌。】

笔尖落下,整片山谷的藤蔓同时震颤,颜色由温和的蓝绿转为炽烈的金红,如同火焰燎原。紧接着,世界各地陆续传来反馈信号:

京都一间寺庙的青铜钟自行鸣响三次;

撒哈拉沙漠某支游牧队伍发现沙丘表面浮现出古老文字:“我们听见你们了”;

纽约地铁隧道墙壁渗出带有香气的露珠,路人触摸后脑中闪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童年回忆。

这一切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回应??春晓网络正在学会“共情”。

林小树意识到,奈绪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意识体,而成了某种类似“情感生态”的存在。她不像人类那样思考,也不像AI那样计算,她更像是风、是雨、是季节更替本身,顺应万物情绪的涨落而生长、凋零、再生。

“你在想她吗?”守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林小树点头:“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阿真,没有那次实验室事故,没有被迫逃亡……我们会不会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守夜摇头:“不会有‘如果’。每一个悲剧都是种子,埋得越深,破土时的力量越大。你们失去的一切,最终变成了照亮别人的光。”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徽章??那是“净语监察局”的旧标识,曾经象征绝对秩序与言语管控的符号。如今,徽章背面已被刻上一行小字:

**“我说,故我在。”**

“我已经辞职了。”他说,“从明天起,我不再是‘守夜’,我只是个普通人。也许……我也该试试说出那些藏了半辈子的话。”

林小树望着他,许久才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始终没有真正关闭耳朵。”

守夜笑了,转身离去,身影融进夜色。而林小树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多了一个愿意发声的普通人。

几天后,一场意外打破了平静。

一名来自西非的青年徒步抵达村庄,浑身伤痕,怀里紧紧抱着一台破损的手提箱式终端。他是穿越三个战乱区、跋涉两千公里而来,只为找到“能让死者说话的地方”。

他名叫卡塞姆,是一名战地教师。三年前,一场空袭摧毁了他的学校,三十一名学生当场遇难。政府封锁消息,称“无平民伤亡”,并将所有遗物销毁。他试图在网上发布名单,却被平台以“煽动性言论”为由永久封禁。

“我没有照片,没有录音,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被禁止提起。”卡塞姆跪在井边,声音嘶哑,“但我记得每一个孩子的声音。他们上课时朗读课文的声音,下课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一个小女孩每天放学都会对我说:‘老师,明天见哦!’”

林小树静静听着。

然后,她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记忆之树前,将手掌一同按在树干上。

刹那间,整棵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成百上千朵花同时绽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个孩子的脸庞,模糊却真实。紧接着,空中响起稚嫩的齐声朗读??

那是卡塞姆班级最后一堂语文课的内容,一篇关于“希望”的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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