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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变化与意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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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舅,发生何事?”王?急问。

徐庶面色阴晴不定道:

“魏主南行顿丘,与陛下隔河相对。”

“陛下……”王?微微一怔,才意识到徐庶说的是谁。

旋即也是脸色数变。

这两家的天。。。

山雨初歇,晨雾如纱,笼罩着辰阳书院的青瓦白墙。学堂内已传来琅琅书声,清越而坚定,一字一句,皆似凿刻于石上。那声音穿过窗棂,飘向远处尚未散尽的薄霭,仿佛要把这方寸之地的光明,一寸寸推入仍被蒙昧覆盖的群山深处。

柳青禾坐在院中老槐树下,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手抄本??正是青年留下的《西南行纪续编》。她指尖轻抚纸页,目光落在一段文字上:“滇南九峒,地瘠民贫,然有女童七人,夜半燃松脂照明习字,三年不辍,终成‘峒中学堂’七柱讲师。”她轻轻叹了一声,抬眼望向正在教孩子们写字的教师。

那人正俯身指点一个瘦弱男孩执笔姿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横要平,竖要直,字如其人,不可歪斜。”男孩咬着嘴唇,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光”字,虽略显稚拙,却透出一股倔强劲儿。

柳青禾忽觉鼻尖发酸。她想起自己初入师门时,周芸也是这般教她写字。那时她还是个在药铺后巷翻捡残渣求生的小乞儿,满手疮痍,连笔都握不住。可周芸说:“你手脏不要紧,心若干净,写出的字便不会歪。”

如今,她已能独立主持十个流动学堂的调度,亲手教会三百余名女子识文断句,更用改良的防瘴丸救活了两百余条性命。但她始终记得那个雨夜,周芸将一枚铜牌放入她掌心,只说了三个字:“你也做。”

“老师!”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思绪。小女孩阿菱蹦跳着跑来,手里高举一张彩纸,“我答完《儿童归心图解》全部十问啦!柳姐姐你看,是不是可以参加小讲师选拔了?”

柳青禾接过纸张细看,见每一题皆回答工整,尤以最后一题最为动人:“为何要读书?”阿菱写道:“因为我想告诉山外的人,我们这里也有会算账的女孩,也能治病救人,不是只会放牛砍柴。”

她心头一热,揉了揉女孩的发髻:“当然可以。你不仅该去,还要第一个站上讲台。”

阿菱咧嘴笑了,转身又飞奔回教室,一路喊着:“娘!我要当小讲师啦!”

柳青禾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语。阳光透过树叶洒落斑驳光影,映在她胸前那枚磨得发亮的铜牌上,三个字清晰可见:**我也做了**。

这时,教师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两人沉默片刻,他才开口:“昨夜我又梦见陈阿满了。”

柳青禾侧目看他。

“梦里他在一片无边的荒原上走,肩上背着黑板,身后跟着无数孩子,一个个都光着脚,但眼睛亮得像星子。他说:‘路还长,别停下。’然后就走进了雾里……”教师声音低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柳青禾轻声道:“他没走远。他的脚步,早就化成了风,吹过每一间亮灯的屋子。”

教师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黔中来的。刘瑾殿下亲笔。”

信纸粗糙,墨迹微晕,显然是在颠簸途中写就。内容简短却沉甸甸:

>“辰阳诸师生安否?

>昨日巡视北境驿学,见牧童围坐沙地习算术,用石子代数,竟解出‘三率法’难题。我问他们谁教的,答曰:‘是南方来的柳姐姐编的课本。’

>我笑,泪却落了下来。

>此信不为政令,只为告知诸君:火种已燎原,你们从未孤行。

>??刘瑾于朔方城外马背上”

柳青禾读罢,眼眶微红。她知道,这位皇子自登基以来,从未真正居于宫中。他一年三百日奔波于边陲、蛮寨、流民营、废监改建的学堂之间,亲自授课、批改作业、调解族争、推广新农具。他曾为一名被族老禁学的女孩单膝跪地恳求三天,也曾与刑徒同吃一锅糙米,只为听他们讲述狱中自学《论语》的经历。

有人说他不像帝王,倒像个苦行的布道者。可正是这份“不像”,让天下人心悄然归附。

“他还记得我们。”教师喃喃道。

“不是记得。”柳青禾摇头,“是他一直在走同一条路。从潮音洞到长安,从长安到西域,这条路没有尽头,只有接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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