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精绝元气弹(第2页)
就在此时,一名小黄门急奔而来,跪地禀报:“启奏陛下!雁门关急报:耶律昭南率契丹贵族三十人,携辽国地图、军制全册及历代冤案卷宗,抵达关前,请求归附!并言??愿以余生践行‘同德之约’,请授大宋户籍,做一介平民!”
举众皆惊。
耶律昭南,辽国太子,曾被我“软禁”于汴京七年。那七年里,他未曾一日习武,反倒日夜苦读《孟子》《荀子》,并与乔念祖共研《新政实录》。他曾对我说:“陛下待我不如囚徒,而如学子,故我亦不愿再做太子,只想做个明白人。”
如今,他竟真的带着整个北方权力结构的秘密归来,自愿舍弃身份,只为投身这场人间觉醒。
“迎!”我斩钉截铁,“开正阳门,鸣钟三通,朕亲迎于午门之外!”
半个时辰后,我立于高台之上,看着那支风尘仆仆的队伍缓缓进城。耶律昭南走在最前,身着粗布麻衣,头上无冠,肩扛一口木箱,里面装着厚厚的册卷。他抬头望见我,远远跪下,叩首三次,额头触地。
我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缓步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他。
“你可知,这一跪,不只是对你过往的告别?”我问他。
他抬头,眼中含泪:“我知道。我是来还债的。辽国百年征伐,杀戮无数,皆因一个‘强’字执念。今日我来,是要告诉天下:强者不必胜人,但求不欺心。”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当晚,我在文华殿设宴,仅邀数人:赵佣、包绶、木婉清、钟灵、乔念祖,以及耶律昭南。席间无酒无乐,唯有一盏油灯,一本摊开的《续梦书》。
我指着最新一行文字道:“看,它又写了。”
众人凑近,只见纸上浮现:
>“景?五年三月初三,耶律昭南归宋。
>当夜,塞外七十二部落牧民仰望星空,见北斗第七星骤亮,继而分裂为二,一星南移,落入中原疆域。
>老人们说:‘那是祖先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和平的模样。’”
包绶忽然开口:“陛下,臣近日整理先父包拯遗稿,在夹层中发现一页残笺,上有八字:‘梦破则真立,文亡乃道兴。’想来,父亲当年也察觉到了什么。”
我默然许久,终是笑了:“所以他才一生执法如山,只为守住最后一道真实。若世间全是虚构,那公正便是最大的破梦之力。”
宴罢,众人散去。我独留殿中,翻阅耶律昭南带来的冤案卷宗。其中一页记载着三十年前雁门关惨案真相:萧远山并非嗜杀狂魔,而是因妻儿遭伏击身亡,悲极失控。而幕后主使,竟是当时辽国权臣耶律乙辛,借宋辽矛盾巩固自身权力。
我合上卷宗,望向窗外夜空。
原来,不只是我们曾被困在故事里,敌人也同样被谎言编织的命运拖拽前行。
次日清晨,我下诏:
一、赦免所有因“旧仇”牵连之罪犯,设“赎心司”专理历史冤案;
二、将耶律昭南所献资料编为《北鉴录》,列为讲堂必修;
三、正式启用“执笔者盟”为官方教化机构,授其巡讲、立碑、建校之权;
四、宣布五月五日为“破梦节”,全国停役一日,百姓可上书言志,无论贵贱,皆由御前直览。
诏书既出,四方震动。
江南士子连夜撰写《破梦赋》,称:“昔者英雄动辄屠城,以为壮烈;今观之,不过心智未开之暴行。唯有放下刀剑,提笔著文,方为真正豪杰。”
河北农妇组织“女书会”,集资建学堂,专收孤女寡母,教她们写字算账。有人讥笑:“女人识字何用?”她们答:“识字才能写自己的命。”
最令人动容者,是一名former大理段氏旁支子弟,曾在江湖行刺段誉未遂,被判终身劳役。去年参加讲堂课程后,痛哭悔悟,主动申请前往西域传道。日前来信说:“我曾以为血脉注定我必须争权夺利,如今才知,真正的段氏精神,是放下。”
我提笔回信:“你已比许多姓段的人更像段家子孙。”
光阴流转,夏日将至。
某日午后,我正在御园散步,忽见一群孩童围在一棵老槐树下,叽叽喳喳。走近一看,原来是赵佣之子,那个额角曾闪现金光的幼儿,如今已能蹒跚行走。他手里拿着一支炭笔,在地上歪歪扭扭写着什么。
我蹲下身,细看??
竟是两个字:**“我”、“要”。**
旁边还有几个不成形的笔画,像是想写“我想要自由”。
我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