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我爱我们的法兰西可谁爱我呢（第2页）

“怎么回事？”

“主轴轴承过热，已经开始冒烟！技术人员正在抢修，但……但已经有三成灯组熄灭，现场开始混乱！”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果然。再强大的机器，也逃不过物理法则的审判。连续运转一百二十小时？那根本就是一场赌博。爱迪生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公众的记忆只有七天；而马斯生，则太过迷信“压倒性展示”的力量，忽略了系统的可持续性。

“去通知媒体。”我对助手低声说，“让他们立刻下来七楼。就说……‘真正的电力解决方案，此刻正在这里运行’。”

助手愣了一下，随即狂奔而去。

我没有急于下楼。相反，我转身面向展台，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另一个隐藏开关。

嗡??

微缩巴黎的灯光忽然全部调暗，进入夜间模式。与此同时，一道细细的蓝色光带从市政厅模型出发，沿着街道蔓延，最终覆盖了全城三分之一的区域。

“这是应急供电线路。”我平静地说，“一旦主网故障，备用电源将在十秒内自动启动，优先保障医院、警局和交通枢纽。刚才马斯生展区发生的事故，恰好证明了这种设计的必要性。”

莫泊桑吹了声口哨：“你连对手的崩溃都算进去了？”

“不。”我摇头，“我只是相信科学必须为意外留出余地。而艺术，教会我理解人性的脆弱。”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特斯拉?马斯生本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灰头土脸的技术员。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结歪斜，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般的疲惫。

展厅瞬间安静。

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座glowing的微缩城市上，久久不动。

“这就是你们的秘密武器？”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不是武器。”我说，“是愿景。”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几个小模型就能打败真正的工业实力？我的发电机重达二十七吨，耗资四十万法郎！你们这个……玩具，连一根电线都驱动不了！”

“你说得对。”我坦然承认，“它确实无法驱动整个工业宫。但它能驱动一个城市的**大脑**。”

我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组数据投影??那是我们过去一周对巴黎各区域用电负荷的模拟分析。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发电机烧毁了吗？因为你试图用同一套标准照亮一切。工厂需要高强度照明，可居民区不需要；剧院演出时需全亮，凌晨三点却应熄灭八成。你的系统没有‘判断力’，只会蛮力输出。而我们，早在设计之初就引入了分级配电与动态负载管理。”

马斯生的脸色变了。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因为我走访了巴黎三十个街区，采访了六百二十三位市民、店主、警察和清洁工。我问他们什么时候最怕黑暗，什么时候希望灯光更亮。我还去了三家医院，两家孤儿院，甚至蹲守在贫民窟外观察夜晚的街角。”

我指着模型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那里了吗？贝尔维尔区的一条死胡同。按照传统规划，那里不会装路灯??因为‘人少，不值得’。但我们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感应灯柱，由附近住户共同控制开关。成本极低，却能让独行的女人不再害怕回家。”

马斯生沉默良久，忽然问：“你是作家，不是工程师。你为什么要管这些？”

“因为我曾是个在伦敦街头流浪的少年。”我直视着他，“我知道黑暗意味着什么。它不只是absenceoflight，它是危险，是孤独，是被世界遗忘的感觉。所以我发誓，如果有一天我能掌控光明，绝不会让它只为权贵服务。”

人群鸦雀无声。

左拉低声说：“这才是真正的革命。”

就在此时，展厅大门再度被推开。一群身着礼服的官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法国公共工程部副部长德尚伯爵。他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托马斯先生，”他郑重说道，“评审委员会决定推迟金奖的颁发。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两个系统的社会价值。另外……总理希望明天上午九点，您能前往马提翁宫，就‘巴黎城市电气化五年计划’进行汇报。”

马斯生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