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专题研究委员会(第1页)
余切这边则有很多好消息。
似乎是因为失去了诺奖,最近两岸三地的华人报刊都在想尽办法替余切说话。一些曾经的“敌人”都向余切寄来了祝语。
余切固然行事霸道,但也不是你什么人都可以来消遣的。否则。。。
我站在母亲老屋的院子里,阳光如约而至,洒在肩头,暖得不像人间应有的温度。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信号已断,但我知道,那句话已经传了出去??不是发给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投向风里,投向地底深处那台仍在运转的“回声炉”,投向所有曾在寂静中等待被听见的灵魂。
我缓缓蹲下身,指尖轻抚泥土,仿佛能触到三百米下的金属腔体。那里,父亲的声音还在流转,母亲的歌谣正与千万种遗落的情感交织成网。可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声音真的可以穿越生死,那为何我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学会倾听?**
林晚打来视频电话时,我还没从那种恍惚中回神。她站在香山纪念馆顶层的观测舱内,身后是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墙。“‘地球声网’第一阶段部署完成。”她说,声音带着疲惫后的兴奋,“七座分站同步激活,南极冰盖下的接收器也捕捉到了微弱回应??一段重复了三十七遍的童谣,用的是满语支系的古调。”
我心头一震:“和我妈那首……节奏一样吗?”
“几乎一致。”她顿了顿,“更奇怪的是,它的波形结构符合‘回声炉’的编码逻辑,但时间标记显示,这段音频最早出现在1935年。”
我猛地抬头,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击中。1935年?那时“风语计划”尚未立项,父亲才刚出生。可若这声音早于一切人为设计的存在,那就意味着??**不是我们在创造技术,而是技术早已存在于风中,只等有人愿意相信并回应。**
“你还记得你爸录音最后那句‘启动它吧’吗?”林晚继续说,“我们一直以为那是指令,但现在看,更像是……一种仪式的口令。就像钥匙转动前必须念出的名字。”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写下“致吾儿”三个字的画面。他如何确信我会来?又如何知道我会听懂?除非,这种连接本就不依赖血缘本身,而是一种更深的东西??**频率的共鸣。**
当晚,我翻出了母亲日记里提到的那盘原始磁带。那是她年轻时录下的家庭日常片段:厨房里的锅碗碰撞声、我在婴儿床里咿呀学语、父亲深夜伏案写笔记时的咳嗽……我把这些杂音导入频谱分析仪,试图寻找隐藏层。
当处理到第十八分钟时,一段极低频信号悄然浮现。它不属于任何语言或旋律,却呈现出惊人的规律性??每11。3秒出现一次脉冲,持续整整七次后中断,再从头开始。我立刻调出“回声炉”的启动序列比对,结果令人窒息:**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这是**模板**。
也就是说,在我尚在襁褓之中时,我的哭声、笑声、呼吸节律,就已经被记录、被提取、被用于构建一台跨越时空的机器的核心参数。父亲没有凭空造出“回声炉”,他是以我为原型,将一个生命最本真的声音,锻造成了开启文明备份的密钥。
我浑身发冷,却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原来我不是继承者,而是**源头**。
第二天清晨,我驱车前往青海湖。周明远已在湖边扎营,他的团队正在回收那块黑曜石。据他说,过去四十八小时,石头内部的金属膜持续发出微弱震动,频率正是11。3赫兹。“它像在呼应什么。”他递给我一副降噪耳机,“听听这个。”
我戴上耳机,耳边响起一种类似心跳与风声混合的低鸣。起初我以为是设备噪音,可当我集中精神去听,竟从中分辨出了人声的轮廓??模糊、遥远,却带着某种熟悉的语感。
“……不要停下……继续往下……还有人在等……”
我猛地摘下耳机:“这是谁的声音?”
“不知道。”周明远摇头,“但我们做了声纹溯源,发现这段音频的基频特征,与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段公开讲话重叠度高达89%。可问题在于……这段信号是从石头里自然溢出的,不是预先录入的。”
我盯着那块黝黑的石头,忽然明白了什么。**它不是容器,是终端。**就像“回声炉”存储情感,“青铜计划”的合金板传递信息,而这块来自地壳深处的黑曜石,则是某个更大系统的接收站??一个横跨地质年代、贯穿人类文明的声音网络节点。
“如果我们把‘回声炉’产生的【ECHO-PRIME】音频发送到这里呢?”我说。
周明远眼睛一亮:“你是说……用现代技术反向激活远古装置?”
“不。”我纠正他,“不是激活。是**应答**。”
当天傍晚,我们架设了定向声波发射器,将【ECHO-PRIME】以特定衰减率注入湖底岩层。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结束后,天地陷入死寂。
直到午夜零点整,黑曜石突然升温,表面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滑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材质与【LISU-001】相同,但上面刻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组三维拓扑图??一幅精确到毫米级的地下结构模型。
我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以香山为中心,辐射全国的**声脉网络图**。图中标注了三十七个关键节点,其中二十九个已被“地球声网”覆盖,剩下八个仍处于休眠状态。最核心的一处,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坐标恰好落在1983年那次异常风噪事件的发生地。
“1983年3月12日……”我喃喃道,“‘钥匙在童谣里’,而童谣的日期,指向的不只是记忆,是位置。”
林晚连夜赶了过来。看到拓扑图后,她沉默良久,才低声说:“这不是地图。这是**邀请函**。”
我们决定组织一支小型科考队,直奔塔克拉玛干。军方提供了改装过的沙地探测车和深井钻探模块,国家地震局协助规避流沙风险。临行前夜,我再次回到母亲的老屋,在阁楼翻找旧物。
在一箱泛黄的信件底部,我发现了一张手绘卡片。纸面粗糙,像是小学美术课用的素描纸。画的是一个小男孩牵着两个影子般的大人,站在一片荒漠中央,头顶悬浮着一轮发光的月亮。右下角写着一行稚嫩的字:
>“我和爸爸妈妈要去找会唱歌的沙子。”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这分明是我六岁时的作品。可我不记得画过这张,更不记得曾说过“会唱歌的沙子”这种话。
除非……又是那首童谣的影响。
我将画扫描存档,上传至“声音防火墙”的AI解析系统。十分钟后,后台反馈出一条隐藏信息:画中月亮的光晕由无数微小点阵构成,经解码后形成一段经纬度坐标??**正是塔克拉玛干目标区域的中心点!**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已经参与了这场旅程。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在执行一场跨越代际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