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得之我幸(第3页)
>“谢谢你能来。”
>“我会好好活下去。”
>“我已经原谅你了。”
>“我爱你,从前世到今生。”
>“不必记得我,只要记得爱。”
她一路走,一路读,泪水不止。走到半山腰,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站在路口,手持竹篮,里面盛满野生雪莲。
“你是林医生吧?”老人微笑,“他们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们?”
“那些看不见的人。”老人递上花束,“说这是给你的谢礼,也是提醒??美,永远存在于最寒冷的地方。”
林婉接过,花瓣冰冷却芬芳扑鼻。她问:“你会害怕这些事吗?山里的声音,影子……”
老人摇头:“怕什么?我们藏族人从来都知道,风里住着祖先,湖底藏着誓言。你们汉人忘了太久,现在不过是记起来了。”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啊,‘相国在上’这句话,我们寺庙也有类似说法??叫‘众生即佛’。意思是,真正的神明不在天上,而在人间彼此相待的方式里。”
林婉怔住,久久不能言语。
告别老人后,她继续前行。越接近平原,现代文明的痕迹越多:信号塔、公路、无人机巡查轨迹。但她注意到一件怪事??无论走到哪里,人们的行为都在悄然改变。
菜市场里,卖鱼大叔主动帮老太太拎重物;学校门口,曾经打架的学生并肩同行;医院走廊,护士蹲下身耐心安慰哭泣患儿;就连街头流浪猫,都有人悄悄放下食盆。
她打开社交媒体,发现“听见计划”相关话题已登上全球热搜。无数普通人上传视频:有人播放家中老柜子传出的祖母叮咛,有人记录墓碑前风吹出的熟悉旋律,还有人分享梦中与亡亲对话的经历。科学家们争论机制,哲学家探讨意义,但普通民众只留下一句话评论最多:
>“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三个月后,她在南方一座小城短暂停留。这里曾是古代驿道枢纽,如今只剩断垣残壁。当地政府邀请她参与遗址修复工程,特别提出希望融入“声音遗产”概念。
她带领团队勘测古城墙,使用新型谐振扫描技术,果然在几处砖石中捕捉到历史声波残留。其中一段解码后竟是明代戍边士兵夜巡时的对话:
“你说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咱们在这儿站岗吗?”
“管他呢,只要今晚月亮还在,我就算没白守。”
另一段则来自清代一位女子在闺房窗棂刻字时的低语:“郎君远行三年,若归,请敲此窗三下。”
林婉决定保留这些“声音文物”,并在城墙嵌入透明共振板,游客触碰即可听见历史回响。项目竣工当日,市长致辞时突然哽咽:“刚才我摸到那块砖,听见我爸的声音……他十年前车祸走了,从没机会跟我说再见。可就在刚才,他说:‘儿子,加油。’”
全场肃然,继而掌声雷动。
当晚,她独自漫步江畔。江水悠悠,倒映万家灯火。她打开终端,查看最新数据报告:“听见计划”覆盖人口已达十八亿,用户自发创建“声音驿站”逾六万座,日均新增情感印记四十余万条。更令人振奋的是,心理学统计显示,参与者的孤独感评分平均下降41%,共情能力提升显著。
但她也看到阴影:某些国家试图将该系统武器化,开发“情绪操控算法”;商业公司推出“定制哀悼服务”,收费替人表达思念;甚至有邪教组织宣称“林婉是先知”,聚众膜拜。
她皱眉删去相关新闻,写下内部备忘录:
>“技术永远是工具,善恶在于执刀之人。
>若‘倾听’沦为表演,‘共情’变成消费,
>那么我们离真正的失联,反而更近一步。
>必须守住底线:不垄断声音,不定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