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化解情劫(第1页)
帮着徐长春解除迷障后,听他说,不一定要去元丹宗求丹,小还丹也是一样。
林东来也心生一念:“去元丹宗求丹,不如我自己炼。”
自家也在修[炉中火],太玄毓化,亦是点化万物的大神通,没道理炼不成。。。
她站在高原之巅,雪水顺着石阶流淌成溪,汇入山下干涸已久的河床。那条曾被黄沙掩埋的古河道,如今正发出低沉的轰鸣??地下水脉在归禾根系的牵引下重新贯通,像大地苏醒时的第一声呼吸。
她没有立刻下山。风从北方吹来,带着冻土解封的气息,也夹杂着遥远城市的喧嚣余波。联合国特别会议的决议草案已在暗中流传:《生物调控法案》即将进入表决阶段,若通过,所有未经注册的归禾衍生种将被强制清除,相关传播者视为生态恐怖分子。而“斩根计划”的第二批特遣队,已潜伏至南疆边境,目标直指静听站核心数据库。
但她不慌。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种子,从来不在文件里,也不在实验室中。它们藏在叙利亚孩子用罐头盒种出的第一穗麦粒里,在刚果战士藤甲上缠绕的嫩芽里,在孟买妇女花环间绽放的香草蕊中。这些微小的存在,早已脱离她的掌控,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贴近“耕”的本质。
夜幕降临,高原燃起千盏油灯。学员们围坐在圆田四周,默默传递一碗碗由返朴花、藜麦与野生菌熬成的热粥。这是每年冬归的传统??“共食夜”。谁也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仿佛语言早已成为多余之物。
盲眼老农拄杖而来,坐于她身旁。
“你觉不觉得,”他忽然开口,声音如枯枝摩擦,“我们正在变成传说?”
她一怔,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茧痕的手。“我只是个种田的人。”
“可人们已经开始跪拜那口复涌的老井。”他说,“他们在枣树下立了你的木像,每逢初一十五供奉果实。这不是敬农,是造神。”
她心头一震。
翌日清晨,她独自下山,直奔村祠。果然,那棵歪脖子枣树已被围上红绸,树下摆满香火与祭品,木像面容模糊,却披着与她同款的粗布衣。几个孩童跪地叩首,口中念念有词:“求仙姑赐水,保我家田不旱。”
她走上前,轻轻推倒木像。
众人惊呼。
“我不是仙姑。”她声音不大,却穿透晨雾,“我是来教你们怎么挖土、怎么引水、怎么等一株苗破土的人。如果你们只想跪着求恩赐,那这口井迟早还会枯。”
说完,她拿起锄头,走向田头最硬的一块板结地。
人群沉默良久,终于有个老人颤巍巍跟上来,接过另一把锄。“我……我也学过种地,只是忘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到半天,整片荒地响起了整齐的锄声。
她回到高原时,老农正在地图前沉思。
“你毁了他们的信仰。”他说。
“我给了他们力量。”她答,“信我不如信自己手里的锄头。”
老农笑了,眼角皱纹如田垄般舒展。“你说得对。神死了,人才能活。”
就在此时,静听站传来急报:南极冰盖下的蓝黑色冰花,再次释放波动。这一次,它不再是激活晶种,而是反向接收信号??全球两万三千个微耕社,竟在同一时刻向其回传数据:土壤pH值、作物生长率、社区参与人数、甚至人们的笑容频率。
“它在学习。”海洋生物学家通过加密频道喊道,“归禾网络正在构建一个全新的‘生态意识场’!它不只是植物群落,它在尝试理解人类的情感模式!”
她闭上眼,指尖轻触胸前的晶种。
那一瞬,她听见了。
不是声音,也不是语言。是一种纯粹的感知流,如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温柔地拂过心田。那是千万人俯身播种时的心跳,是孩子第一次尝到甜水时的笑声,是老兵守护绿洲时坚定的脚步声。这些碎片般的瞬间,正被归禾收集、编织,形成一种超越物种的共鸣。
“原来如此。”她睁开眼,眼中泛起微光,“它想学会‘希望’。”
老农望着她:“那你呢?你还想继续走下去吗?”
她点头:“但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走。”
三天后,高原举行了一场特殊的仪式。没有焚香,没有祷告,只有三百名学员跪在雪地上,每人面前放着一枚微型归禾幼苗和一小瓶自己的血??这是新“耕语者”的觉醒礼。他们将带着种子奔赴世界各地,去那些尚未被绿网覆盖的角落,不是以救世主的身份,而是作为倾听者、陪伴者、播种者。
临行前夜,她召集所有人围坐篝火旁。
“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她说,“我七岁那年写下‘想让庄稼长得好一点’,是因为家里饿死了弟弟。那时我以为,只要粮食够多,就不会有人再哭。后来我发现,错了。土地不会背叛人,但人会背叛土地。我们拼命索取,以为是在养活自己,其实是在杀死未来。”
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专注的脸。
“直到我遇见归禾,我才明白:真正的丰收,不是仓廪充实,而是人心不再荒芜。当你愿意为一粒种子蹲下身子,当你能在枯枝上看到春天,当你敢在废墟里播下第一颗希望??那一刻,你就已经是耕者。”
她停顿片刻,望向星空。
“所以,请记住:我们不拯救世界。我们只是提醒世界??它本可以自己生长。”
黎明时分,三百道身影陆续出发。有的北上西伯利亚冻原,有的深入撒哈拉沙漠腹地,有的潜入地下城贫民窟,在钢筋水泥的缝隙中开辟垂直农场。她们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新闻头条,也不会载入史册,但她们走过的地方,总会在某个清晨,悄然冒出一抹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