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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加贝觉得张弛真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同学亲近,又好像没朋友亲密。她的朋友很多,最要好的当然是孟元正和舒琰。孟元正就不说了,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孟元正一年级还尿裤子,孟元正也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例假。后来又认识了舒琰,舒琰安静清秀学习又好,贺加贝第一眼就喜欢她,虽然她刚开始有点腼腆,熟悉起来后也十分热忱。
至于张弛,无论怎么吓唬他捉弄他,他从来不生气,似乎很好相与,可是他又很少主动和她说话,要是性格高冷就算了,偏偏每次也都有回应,虽然常常是“嗯啊哦”之类的,但他对谁都这样,而且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叫人相信不是敷衍。
贺加贝很想把他和舒琰、孟元正放到同样重要的位置,但他自己似乎不大情愿。她把张弛的名字圈起来,在旁边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第二天早上,张弛到校时,贺加贝的桌上已经放着一份早饭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买的。他这才意识到以后会有某个特别的人专门给她带早饭,其实不必到以后,眼下不就是了么?再看自己手中那份,实在是多此一举,又不好浪费,于是一口气全吃了。
一顿吃两份,整个早读,张弛都不舒服,梗住了似的。下了课,贺加贝照例管他要早饭。他更不舒服了,噎得说不出话。
恰好此时张扬又跑过来,趴在窗口邀功似的问:“怎么样,早饭合胃口吗?”
他来得太频繁,班里同学都见惯不怪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响起些暧昧不明的哄笑声,贺加贝的脸腾一下红了,她回头寻找来源,笑声又瞬间消失了。更倒霉的是,当她再往窗外看时,周立军不知何时站到了张扬身后,视线在班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到张扬脸上。他问张扬找谁,张扬大大咧咧地说不找谁,然后便倒退着跑远了。
周立军很严格,贺加贝被批评的次数不少,但并不怕他,她的态度取决自己对错误的认识,像做小动作、上课说话之类的,她觉得根本不算问题,被批评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影响心情。可是像早恋这种事,性质就不同了。贺加贝一直心虚地低着头,直到他离开才稍稍松口气,转而继续问张弛:“我吃什么?”
张弛很后悔,最多此一举的是他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可他又不能凭空变出早饭,于是用眼神示意张扬买来的那份。这是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法,总不能叫她饿着肚子上课。
这眼神落在贺加贝眼里,却有几分看笑话的意味,要不是两人同桌,她真要怀疑刚刚那些调侃的哄笑是张弛发出的。她不满地撇嘴:“你今天没给我带吗?”
“带了,但是……”
贺加
,不是你到处传的八卦!”
孟元正直呼冤枉:“你怎么不怀疑他们俩?”
她又往后拽了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孟元正发誓:“真的不是我,我没说!”
贺加贝迟疑。孟元正趁机救回帽子,一边整理一边说:“昨天晚上好多人都看到了,还用得着我说吗?”
贺加贝的气势一下就弱了。舒琰便问:“那你答应了吗?”
张弛竖起耳朵听,贺加贝小声说:“我不知道。”
再接下去说了什么他就听不见了。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密谋一般讨论着。
孟元正几乎用气音问:“你不知道啥?我看张扬来找你,你不也挺开心的?”
贺加贝从没这么纠结过:“是开心啊,可是我好怕被周老师发现,尤其大家还起哄。”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舒琰戳孟元正,“你有经验,你快说说。”
贺加贝也连连点头。孟元正抬起双手,一边一下敲她俩的脑袋:“你们就知道扎我的心!”接着继续怂恿贺加贝,“怕什么!就是说你两句,最多找家长,又不会真的开除你。”
见贺加贝还是犹豫,他指出最关键的问题:“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他吗?”
贺加贝叹了口气,干脆趴在桌上:“可能喜欢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对张扬没什么感觉,可是他说喜欢我,我又很开心。”
孟元正越听越疑惑。舒琰不愧是好学生,迅速提炼总结:“我知道了!你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
孟元正闭上眼翻了半个白眼:“散了吧散了吧。”
他们俩正要起身,贺加贝抬手压住:“等一下!有没有吃的?”
“我有面包!”舒琰说着就去翻书包。
孟元正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饿呢。张弛给你吃的你还不要,你跟他发什么火?”
一提到张弛,贺加贝下意识回头,正巧发现他假装看书实则偷看。
张弛被抓了现行,立刻移开视线,转瞬又移回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贺加贝的无名之火还没消,依旧怒冲冲地瞪着他。他这下也生气了,孟元正和舒琰不仅可以提张扬,还能毫无顾忌地和她讨论,而他只不过是看了眼张扬买来的早饭!
两人各气各的。张弛的生气闷在心里,日积月累等待爆发。贺加贝的生气流于表面,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几次她想找个台阶下,看到张弛面无表情,和她说话也生疏得很,一下子又来气了。
他们俩互相生着气,张扬却得意忘形。他几乎每个课间都来找贺加贝,胳膊支在窗台上,上半身几乎要探进来,热切地叫她的名字。贺加贝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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