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2页）

这种认知，让她心底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清醒。

沈鱼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奇怪的情绪抛之脑后，自己和无月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有关系，只要无月帮自己找到父亲，自己完成无月的事情，就好了。

她想明白后，默默弯腰，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小狐狸挂件，轻轻拍掉灰尘。

然后，她走到无月面前，将挂件递过去。

“给你，那日你救了我的报礼之一。”她的声音很轻。

该有的礼物感谢他应该还是有的，哪怕在他眼中，这个东西并没有价值。

无月垂眸，看着那躺在沈鱼掌心的小狐狸挂件。

廉价，粗糙，毫无用处。

这是他的唯一想法，他本该无视，转头等着无月跟上继续探查线索的。

但看着沈鱼那双清澈眼眸里强装镇定下掩藏的一丝委屈、倔强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坚持。

看着面前人一手捂着被撞痛的手臂，一只手递上那个傻气的、廉价的挂件……

无月虽然有点不理解沈鱼眼睛里的情绪是拭目以待，但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玩趣的心态，浮了上来。

收下它，似乎……也不错。

他修长的手指伸出，用指尖漫不经心地将那个小挂件从沈鱼掌心挑了起来。

指尖冰凉的触感划过温热的掌心，沈鱼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微微一缩。

无月将小狐狸拿在眼前，似乎审视了一下，那眼神不是喜欢，不如说是在评估一件新奇的物件。

然后，他随手将其塞进了背袋里，仿佛丢进去一颗石子。

“走吧。”他转身，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包括收下挂件，都只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不值一提。

沈鱼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前方，无月行走间，想起了那个挂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个极其久远、模糊到几乎湮灭的画面碎片，似乎是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也存在着一个狐狸挂件。

无月顿住了脚步，身后的沈鱼问：“怎么了？”

那是什么？怎么毫无印象。

他从不留恋外物，或许是多久有兴趣也随便买了一个吧，这莫名的记忆碎片也仅如微风拂过深潭，未留痕迹。

袖中的小挂件，于他而言，与路边的石子并无本质区别，唯一的特别，或许是想看沈鱼这个百年才遇到的人类小姑娘的反应？

沈鱼像无月小时候玩的木偶玩具一样，有趣却易朽，不过沈鱼有情感表情更有趣，尤其是她的眼睛，阴阳眼啊……窥万物，谁不感兴趣呢？而且那双眼睛可不只是阴阳眼那么简单。

无月说了没事后继续向前走着，两人继续听着这市坊传闻。

白日匆匆而过。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客栈，沈鱼将市井间中所听到的关于城主府和孙家的事情告知青烛。

青烛听罢，沉吟道：“孙家积威已深，寻常手段难以撼动。我们入府后，需更加谨言慎行。”

夜幕降临，殷泊如约而至。

听完青烛的建议后，他神色稍稍凝重，思考了一会儿，说：“三日后入府，殷某派人前来接应三位。我会以‘遍请道人，为兄调理’为由引三位入府。孙家明面应不会直接阻拦，但暗哨绝不会少。”

殷泊顺势说了关于调查沈鱼父亲的事情，“我手下小队进行寻查，将人们对于你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进行排查，你父亲半年前最后去的地方是……药王孙府。从此再也没有你父亲的踪迹。”

沈鱼心下一沉，果然，父亲走前和她说前去寻找她眼疾的问题，云澜主城孙家……

计划既定，殷泊告别后返回了巡防司。

房间内重归寂静。沈鱼走到窗边，心绪复杂。阿父、孙家、殷城主……这一切切像一张密网，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过殷泊竟能这么快找到线索，让沈鱼吃惊，不过好在有阿父的线索了，有了明确的方向。

无月静坐一旁，把玩着茶杯，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影。

青烛的目光掠过沉默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前路莫测，孙家背后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