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第2页）

何妨抬起了左腿。

“头摆正，看前方，别往我这看。”叶穿林微微俯身，看何妨的脚踝。

何妨的眼神逃似地一下子回正：“哦。”

何妨的脚踝处抖动了一下。

“别说话，用心感受脚踝的发力。”叶穿林的手向何妨的手肘靠近，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时间像沾了水一样，变得沉重、凝滞。何妨感觉到手肘处有一股温暖在向自己传导，带着丝丝的酥痒。

“最后十秒了。坚持哈。”叶穿林盯着何妨微微抖动的脚踝，皱眉。

何妨感觉自己的脚踝长到手肘上了，整个人悬空漂浮着，没有人抓住上升的自己。

“五……四……”叶穿林拉长着语调。

何妨感觉自己被一根绳套住了，声音在把自己往地面上拽，漂浮的热气球要落地了。

“三……”叶穿林看着何妨渐渐稳定的腿，夸张地拉长语调，“二……”

“一……”这个一至少有三秒，叶穿林甚至顿了一下才说道，“行，OK了。”

“这就是心里有数？三十秒？”何妨挑着眉。

打趣的话，从他浸了毒的嘴唇说出来，多多少少带着冷冷的嘲讽。

经过三日的脱敏训练，叶穿林面不红心不跳：“你平衡不太行啊。脚一直抖一直抖，跟筛子似的。”

“那就请叶医生帮忙多练几组。”何妨散漫地说。

“好，行。接下来来一组闭眼的。”叶穿林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只想给何妨上难度。

何妨顿了两秒，眼神从叶穿林身上游移开来：“行。”

“闭眼，专注，起脚。”叶穿林再次举起手，停在何妨的手肘下方。

何妨闭上眼睛，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缓缓抬起了左脚。

“还是三十秒哈。”叶穿林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漆黑的世界让感官异常敏感。手肘处的热源、右耳边的声源，像世界边界的一丝裂缝，投进一束光进来。

何妨想往那走去。

“注意力放在脚上哈。”叶穿林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容置否却又温和。

算了，再坚持几秒，再多停留一会。何妨短暂地去感受自己的脚踝。

“最后十秒哈。”熟悉的声音，让在黑暗中的人心安。

再等等吧。何妨的意识聚焦到了自己的脚踝。

“五……四……”倒计时了。就是现在。

何妨的脚踝突然向一边倒去。失去重心的何妨，双手本能地向上抬，试图握住什么可靠的东西。

叶穿林手疾眼快，本来悬着的手一把抓住何妨的手肘，另一只手拉住了何妨的开衫外套。

运动的轨迹发生改变，何妨由下落变成上升。

叶穿林核心发力，把何妨拉起来，往自己身上带。

嗞的一声，何妨的后背装了过来。

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