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审判（第2页）

但仅仅说出了一个“有”字，就被对方清脆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语气打断了。

“有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吃饭？”那女子仿佛遇到老熟人一般，语气自然，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喜”。

文时默终于抬起眼，看向她。女子的脸上带着浅笑，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恶意，但也绝无普通女孩在这种情境下的羞涩或尴尬。

他沉默着，没有接她“巧遇”的话茬，只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不远处一张空着的两人小桌，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那边有空桌子。”

“我知道啊。”女子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笑容不变。

“所以呢？”文时默的耐心在饥饿和疲惫中渐渐消磨，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女子迎着他的目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用一种近乎天真又带着点狡黠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这张桌子更适合我。”

这话里的挑衅和刻意接近的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文时默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争执，也没有再废话。

下一秒，他直接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行李包，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女子刚才指明的那张空着的两人小桌旁，从容地坐了下来。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仿佛只是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他将行李放在脚边，然后拿起桌上简陋的菜单，目光落在上面，彻底无视了不远处那个依旧坐在原处、因为他的反应而眼神微动、笑容略显凝滞的古装女子。

他的态度明确至极：无论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都不想与你产生任何不必要的交集。这种沉默而坚决的疏离，比任何言语的拒绝都更有力量。

女子看着文时默毫不犹豫地换桌，非但没有丝毫气馁，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弧度。她也不以为意，利落地背起自己的牛仔布包，再次迈着那与服饰格格不入的轻快步伐，径直走到文时默新选的这张小桌对面，施施然又坐了下来。

文时默放下菜单，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耐与冷意，声音压得很低：

“你又要干什么？”

女子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理由信手拈来：

“这桌子，菜合我的胃口。”

“我都还没点菜，”文时默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什么菜合你的胃口？”

一旁的店老板手里拿着小本子，本来是想上前问问二位吃点什么，看到这明显不对劲的情形，脚步顿住，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过来。

女子仿佛没听到文时默的反问，目光在他带着倦意和一丝隐怒的脸上流转，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笑道：

“你呀。”她顿了顿，欣赏着文时默瞬间僵住的表情，慢悠悠地补充道，

“难道你不知道，看着一个帅气的大叔下饭，会比什么菜都香吗？”

“神经。”文时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开脸，不想再与她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且行事古怪的人。

“嘿嘿，”女子非但不恼，笑声反而更加清脆，“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你有病啊！”文时默忍无可忍，转过头斥道。他良好的修养在此刻几乎要被消耗殆尽。

女子依旧不生气，仿佛他的所有反应都在她的预料和乐趣之中。她终于不再纠缠文时默，而是转过头，对着还愣在几步之外的老板，扬声道，声音恢复了正常的清亮：

“老板，点菜！”

文时默彻底失去了耐心。与这个来历不明、行为诡异的女子共处一室，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他再次站起身，这次不是换桌，而是径直朝餐馆门口走去，准备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他脚步刚动，眼前便是一花！

那女子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如同鬼魅般从座位上来到了他面前，精准地挡住了他的去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大叔，你肚子都在咕咕抗议了，不吃了吗？”

就是这一瞬间的移动！

文时默心中巨震，之前所有的怀疑和那模糊的熟悉感，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确凿的印证。这种非人的速度，与昨夜在别墅外那个唱着《江南》、瞬间消失的神秘黑衣女子的身手，如出一辙！

是她，绝对没错！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文时默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停下脚步，看着挡在面前的女子，仿佛刚才的离席只是想去门口透透气。他甚至还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用恢复平静的语气说道：

“是有点饿，是得先吃饭。”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从容地坐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