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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脂粉巧投迷心窍 清声暗牵女儿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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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语温言递巧思,

脂香暗引蠢郎痴。

窗内书声窗外醉,

谁知心动惹祸丝?

翌日,张柔提着食盒踏进冯德的住处。她依旧穿着鲜艳的衣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声音柔婉地问道:“冯管事可在?”

冯德正坐在桌前琢磨着昨晚管家交代的事,听见张柔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拉开门。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搓了搓手,语气热络地说道:“张姑娘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昨晚多亏了你在管家面前替我美言,管家不仅没怪罪我办事慢,还赏了我不少银钱,说以后跟着他好好干,少不了我的好处呢!”

张柔笑着走进屋,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打开盒盖一边说:“冯管事客气了,你办事机灵,管家自然看在眼里。我这刚从后厨弄了些精致点心,想着你或许还没用早膳,特意送来给你尝尝。”盒盖打开,里面摆着几样小巧的糕点,香气扑鼻。

冯德看着糕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忙说道:“张姑娘真是有心了!快坐快坐,我去给你倒杯茶。”说着便转身要去忙活,眼角眉梢都透着被管家看重的得意。冯德盯着食盒里精致的糕点,眼睛一亮,连忙侧身让座,热情地说道:“张姑娘这手艺也太巧了!这些糕点看着就香甜,你若不嫌弃,不如也坐下尝尝?正好陪我聊聊,我一个人吃着也无趣。”

张柔刚要开口婉拒,手已经轻轻搭在桌沿上,笑着说:“冯管事客气了,我就是特意送来给你尝尝鲜的,哪好意思再分一份……”

话还没说完,冯德就不由分说地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执拗:“张姑娘这就见外了!你送来的东西,一起吃才热闹。快尝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呀!”

张柔看着递到眼前的糕点,心里暗自盘算:老爷特意交代过,对冯德要欲拒还休,既不能太疏远,也得吊着他的心思,让他更上心办事。如今他这般热情,若是执意推辞,反倒显得生分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接过高桂花糕,微微低下头,小口咬了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冯德看着她吃糕点的模样,眼睛都看直了,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连声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让后厨给你做!”冯德看着张柔咬下糕点时笑意盈盈的模样,只觉得她眉眼弯弯如含春风,连带着身姿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娇俏,不由得看呆了神,手里的茶杯都忘了递出去。

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脸上堆起更殷勤的笑,搓着手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讨好:“张姑娘这模样,真是……真是比这糕点还让人看着舒心。我在府里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像姑娘这般机灵又体面的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他顿了顿,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转,又含糊着补充:“要是往后谁能常伴姑娘左右,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冯德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只要姑娘用得着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保管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绝不让姑娘受半点儿委屈。”

这些话说得隐晦,明着是夸张柔能干,实则藏着几分露骨的示好,盼着能让她对自己多些不一样的心思。

张柔听着,脸上的笑意始终没变,睫毛轻轻垂着,手里捏着那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偶尔轻轻点头,像是认真在听,却始终没接他的话茬,既不迎合,也不拒绝,就这般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反倒让冯德心里更痒痒的,恨不得把能想到的好话都再说一遍。张柔听着冯德那番隐晦又露骨的示好,心中暗自叹道:“这般浅薄之人,几句好话便飘飘然,还真以为凭他那点本事能攀附什么?不过是管家手中的棋子,倒也容易拿捏。”

心里虽这般暗讽,脸上却依旧笑盈盈的,仿佛全然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待冯德话音刚落,她便主动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到他身边,轻柔地为他斟满茶杯,动作温婉又得体。

斟完茶,她将茶壶放回原处,顺势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冯管事说笑了,我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哪当得起你这般夸赞。倒是你,办事利落又肯上心,管家才这般看重你。往后府里的事,我还要多向冯管事请教呢,有你在,我心里也踏实些。”

这番话说得既捧了冯德,又暗合了他想被重视的心思,让他听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冯德盯着张柔那因笑意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只觉得眼前人比窗外春光还要耀眼,心头一阵燥热,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张姑娘,我今日要出门会友,正好要经过街上最有名的‘香雪阁’。你要是不介意,我顺路送你一段,再买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给你——那阁里的玫瑰膏,涂在脸上嫩得能掐出水来,定配得上姑娘的容貌。”

张柔听着,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却没接他的话,只是拿起茶壶,轻轻为他添满杯中茶,指尖纤细,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冯德见她不搭话,只当她是害羞,顿时鼓起勇气,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躁动:“张姑娘,往后你在府里要是有任何事,不管是大事小事,随时吩咐我冯德!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跑腿办事、护着姑娘,绝对不含糊!”

说到这儿,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趁着张柔低头添茶的功夫,竟悄悄伸出手,想去碰她放在桌沿的手腕,显然是贼心不死,想借着亲近试探,盼着能与她有几分肌肤之情。张柔见状,指尖轻轻一收,避开了他的触碰,随即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意,语气却多了几分疏离:“冯管事说笑了,我张柔并非什么娇生惯养的女子,这般胭脂水粉的心意,实在不必劳费——你若真有这份心,不如多放在管家交代的事上,才是正理。”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冯德略显尴尬的脸,又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恭维:“你如今可是府里的红人,管家凡事都倚重你,府里的大小差事,哪样离得开你?你该把心思放在这些要紧事上,可别为了我耽误了正事。”

说完这话,张柔心中暗自盘算:这冯德贼心不死,光靠言语敷衍怕是难以让他彻底安分,倒不如……她眼神微闪,趁着抬手添茶的间隙,故意手一“抖”,茶杯里的热水竟大半洒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哎呀!”她低呼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慌乱,连忙放下茶杯,用手帕擦拭着湿了的衣袖,眉头轻轻蹙起,模样显得有些无措。冯德见热水洒在张柔的衣袖和鞋面上,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张姑娘,你没事吧?烫着没有?”一边说着,一边慌忙从袖口掏出自己的帕子,想也没想就伸手要去帮她擦拭衣袖上的水渍。

张柔见状,连忙往后缩了缩手,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又带着几分娇嗔:“冯管事,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劳烦你动手……我自己来就好。”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手帕轻轻按压着湿处,低垂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算计,只露出泛红的耳廓和羞赧的神情。冯德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那副面色羞红、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只觉得她这副模样比平时的笑意盈盈更添了几分动人,一时间竟看呆了,连收回手都忘了。张柔见冯德盯着自己不转眼,连忙轻轻唤了两声:“冯管事,冯管事。”

冯德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发烫,连忙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有些结巴地说道:“张、张姑娘,你没事吧?刚才没烫着你吧?”

张柔摇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红晕,轻声说道:“哦,我没事,多谢冯管事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冯德松了口气,连忙摆手,“一点茶水而已,不算什么,姑娘别放在心上。”

张柔拿起帕子又轻轻擦了擦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刚才是我失手了,倒让冯管事见笑了,还险些污了你的帕子。”

“哪里哪里!”冯德连忙说道,“是我没提醒姑娘小心,不怪你。只要姑娘没事,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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