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奸奇VS阿蒙(第3页)
>哥,如果你愿意听我说完,也许未来的某个孩子,就能少痛一点。
>爱你的
>明霞”
沈知行跪倒在地,第一次失声痛哭。三十年的冷静、克制、理性构筑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们连夜举行特别仪式。将信纸置于主藤之下,全体守言人围坐成环。当沈知行含泪念完最后一句,记得花主藤前所未有地震动起来,整片山谷回荡着类似钟鸣的嗡响。
随后,主藤顶端缓缓绽开一朵纯黑色的花。花瓣如墨汁滴落般垂坠,花芯浮现一行银色文字:
>“哥,我现在不冷了。
>下次见面,请抱我久一点。”
沈知行伸手触碰那朵花,花瓣竟未凋零,反而渗出晶莹露珠,落在他掌心,温热如泪。
第二天,他召集所有人,在记得花前立下新誓约:
“从今日起,‘慈怀药王谷’不再只为亡者传声,更要为生者守护说话的权利。我们要让每一个想说‘我疼’的人,不必等到死后才被听见。”
仪式结束后,我独自走到山谷尽头。那里新栽了一株记得花幼苗,是用沈明霞当年藏匿日记的床板碎片作为支撑桩。春风拂过,嫩叶轻颤,仿佛在练习发声。
忽然,一朵小花在我眼前绽放,花芯浮现稚嫩笔迹:
>“叔叔昨天喝酒又打我,我把脸埋在枕头里说‘好痛’,结果枕头变成了蓝色。
>今天醒来,我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杯温牛奶,上面贴着纸条:
>‘下次告诉我,我在听。’
>??是爸爸写的。”
我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原来改变从来不是惊天动地,而是某个深夜,一个醉汉放下拳头,终于学会倾听枕边的呜咽。
远处,周临正教一群孩子种藤。他们小心翼翼地覆土、浇水,嘴里哼着自编的歌谣:
>“记得花,记得话,
>黑夜再长也有家。
>你说,我在,
>就不怕风吹雨打。”
歌声随风飘散,记得花随声轻轻摇曳,仿佛整个山谷都在回应:
我们听见了。
我们一直在。
我们将继续走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不敢开口的孩子,
终于敢说:
“其实,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