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一个敢给一个敢用(第1页)
“理论上来说,我布下的结界,连元婴期都不可能破解,何况你那弟子才刚筑基,且只用了区区一剑!”
何禹震惊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湖底,脸上带着愧疚和疑惑。
不应该啊!
除了张承道和自己,普天之。。。
风沙掠过戈壁,卷起一缕黄尘,在空中划出细长的弧线,像极了琴弦上颤动的余音。林小满站在沙丘之巅,望着远方地平线上缓缓移动的一点黑影??那是第一批由少年们组成的“传忆队”正奔赴四野。他们背着竹篓,怀里紧抱着骨琴与《尘光集》的抄本,脚步虽稚嫩,却坚定如磐石。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轻轻覆在胸前,感受着那缕微光仍在跳动,如同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他知道,这光不属于他一人,也不属于任何名字显赫之人,它属于每一个曾低头施粥、伸手扶人的无名者,属于那些在寒夜里为陌生人留一盏灯的平凡身影。
忽然,脚边的沙粒微微震动。林小满蹲下身,拨开表层黄沙,竟露出半块残破陶片,上面依稀刻着几个字:“乙巳年六月初九,东陵村。”他怔住。这是他亲手记入《尘光集》的第一条新善录,如今竟以这种方式重现于千里之外的荒漠。
“原来记忆,真的会自己走路。”他低声说。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是那个抱着父亲手稿的女子,她已不再穿粗布麻衣,而是换上了素白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缀满铜铃的带子,每走一步,便响起一声清脆,仿佛提醒世人:勿忘其声。
“你不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她问。
林小满摇头:“送得再远,也终有一别。重要的是,他们心里已有歌。”
女子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皮泛黄,边缘焦黑,正是当年正律司欲焚毁的《继光志》残卷。“我把它补全了。”她说,“不是用墨,是用各地传来的口述、碑文、童谣……甚至梦话。有人梦见自己前世是个守坛人,临死前还在刻名字;有个瞎眼婆婆每天对着墙念叨‘王二狗救过三条命’,问她是谁,她只说‘我记得就行’。”
林小满接过书,指尖触到纸页的刹那,胸口微光骤然一震。书页竟自行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金纹浮现,勾勒出新的文字:
>“善非天降,乃人织而成。一人行之为义举,万人继之则成河。当记忆成为习惯,光明便有了根。”
他久久凝视,忽觉眼角发热。
女子轻声道:“我们以为是在唤醒别人,其实,是我们被无数微小的善意托了起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名字,大多无权无势,甚至不曾留下全名,可他们的选择,改变了后来者的命运。”
远处,少年们的歌声随风飘来,断断续续,不成调,却是《护心曲》的起始音阶。林小满闭目聆听,忽然发现,这一次,旋律中多了一丝此前从未听过的韵律??像是笑声,又像是雨落屋檐的声音,温柔而坚韧。
“第十五变奏……要来了。”他喃喃。
女子点头:“心印之力,源于共鸣。而真正的共鸣,不在技巧,而在真实。当千万人以各自的方式讲述善事,那声音就会自然演化,超越最初的乐章。”
林小满睁开眼,望向雪山方向。他知道,杨石头已归隐,但他的存在并未消失。那一道融入《尘光集》的微光,便是证明。或许某一天,某个孩子翻开书页,听见琴声自心底响起,便会惊觉:原来我也曾被守护。
而这,正是“随身老爷爷”的真相??不是谁高高在上指点迷津,而是那些默默付出的人,以记忆为线,穿越时空,悄然陪伴在后辈身旁。
***
数月后,南方一座水乡小镇。
清晨雾气弥漫,乌篷船静静泊在河岸。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蹲在船头,用木勺舀水清洗陶碗。碗底刻着两个模糊小字:“谢恩”。
祖母坐在舱内咳嗽,见状叹道:“洗它作甚?早该扔了。”
女孩抬头:“你说过,这只碗是你逃难时,一位姐姐给你的。若不是她,你活不到今天。”
“都几十年了……人都死了,记得又有何用?”
女孩不语,只是把碗轻轻放在船头最显眼的位置,又从枕头下掏出一本破旧小册子,翻开一页,一笔一画写道:“丙午年三月十二,阿秀姑娘赠粥于逃难妇人,救其性命。今其孙女承此恩,不敢忘。”
写完,她合上册子,贴身藏好。
当晚,风雨突至。河水暴涨,堤坝告急。镇中青壮冒雨抢险,却因人数不足,眼看决口难堵。危急时刻,那女孩突然爬上鼓楼,敲响铜锣,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去年发大水,张伯伯一个人背出七户人家!李婶娘把自己的粮全分给了灾民!还有赵叔,他为救人被冲走,三天后才被人捞起……我们不能等官府来救,我们要像他们那样做!”
人们愣住,随即纷纷响应。老人拄拐而来,妇女扛着门板,连孩子也提着沙袋奔跑。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天亮前堵住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