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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7(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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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棠思付着得见魏清砚一面,无论如何,魏清砚都为此失了一只手,她每每想起都觉愧疚。

断掌难续,她总要和魏清砚说声歉意,忽地有手指抚来,轻轻地抚平了她顰起的眉心。

“过两日就是魏清砚的生辰了,姐姐要见见他么?”

乔棠视线落在琴上,须臾抬起泛红的眸子,还未言语,裴承珏凝视着她的面容,已然明白了,“朕去年要了魏清砚一把琴,姐姐替朕还了吧。”

琴可以还,姐姐却已是他的妻子了。

“在还之前,姐姐能为朕弹一曲么?”

他松开乔棠,退了一步,让乔棠坐回去,乔棠抬袖,手指落在琴上。

一阵清越琴音流泄而出。

裴承珏抱臂立在椅后,慢慢地,手臂松开,从背后抱住乔棠,手指作乱地挑了挑琴弦。

杂音一出,乔棠收回袖子,回头亲了亲裴承珏,裴承珏满足地笑了笑,抱起她去用膳。

下午,乔棠同裴承珏一起去勤政殿,裴承珏派人去接镇国公和魏清砚。

两人到时,乔棠抱着琴进了暖阁,坐在扶手上,手指抚弄琴弦。

少顷,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见是魏清砚,微微笑着起身,将新琴放在案上。

魏清砚要行礼,被她免了,魏清砚道,“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劳累,臣请娘娘坐下。”

“无妨,我的身子你也知晓,向来康健,站一会儿也累不着。”

乔棠视线扫过他的手掌,望向他时才发现他的面容带着浅笑,面上笑容愈盛,“我还当你回京,要按京中生辰过了,不想还是按冀州的来。”

言罢她心底一动,魏清砚对温家并无什么情意,执意按冀州来,怕不是……

她咬唇,暗叹自己失言,耳边传来魏清砚的温和声音,“只这一年了,往后就按京中来。”

她紧绷情绪骤然一松,唇边再度绽开一抹笑,落入魏清砚眸中。

魏清砚只多看了一眼,就别过视线,垂落视线看到了新琴。

乔棠随即转身,“去年陛下要了你一把琴,今年逢上你生辰,陛下特地命人制了一把。”

她抱起来递给魏清砚,声音低下来,柔柔的,“魏清砚,这是我和陛下送你的生辰礼物。”

还琴回去,意味不言而喻。

乔棠不愿魏清砚沉浸在过往中,她和魏清砚那段年少婚姻已结束了,魏清砚该往前走了。

魏清砚望着她。

她柔婉动人,烨然耀眼,通身流泄着高雅光华,比做他妻子时好了上千倍。

裴承珏是比他更好的夫君。

他没有一丝道理不接,他靠近一步,匆地抬袖,却用错了手。

那只接起来的断掌力气不够,接琴时琴身压下来,压得他整只胳膊都在抖。

乔棠容色一变,靠过来扶住那只胳膊,他浑身一僵,忙地用另一手臂抱过琴,将琴牢牢地抱在怀里。

两人离得有些近了,乔棠在他的视线下垂头,唇角一动,哽咽声在暖阁里响起。

“对不起。”

裴承珏立在隔断处,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人,听见这一声,薄唇抿得紧紧的,慢慢别过了视线。

他听到魏清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娘娘莫要愧疚,更不必伤心,不过是只手,也不影响什么。”

“臣也该回去了。”

魏清砚抱琴退了出去,同镇国公一起向裴承珏行礼告退。

裴承珏步到暖阁里,乔棠坐在案前,垂着颈子不语,他张了张口,发觉喉咙里堵得难受。

他早该知晓的,以姐姐的性子,伤了任何一人,她都会难过愧疚。

只是,他坐在生杀予夺的皇位上,剥夺他人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他恣意妄为惯了,遇到乔棠前,不曾跌过什么跟头,是乔棠叫他吃了苦,尝到了追悔莫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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