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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姿态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提一个无足轻重的建议,奢华宽敞的客厅内灯光澄亮,落在他疏淡平静的脸上,无波无澜。
晏酒觉得他们之间或许有误会,语气恳切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是秦嵘和我说的分手,他不会做什么的。”
“那一天是同学聚会,很多人都在,我和他没有单独相处过。”
陈聿初的视线一直在晏酒身上,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模样,又听到她频繁提及秦嵘,身体紧绷了一瞬,眸色微冷,忽略心底的不愉快,声线薄凉冷峻,“那就更没有必要再见面。”
那天他又不是没在场。
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的就是秦嵘那双含着痛苦与深情的眼,长得也算是可以见人。
可惜迟来的深情比不上路边的野草。
陈聿初往常当然不会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他实在碍眼。
晏酒见陈聿初根本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瘪了瘪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聿初薄唇勾了勾,好整以暇地开口:“这话怎么说?”
视线交错间,晏酒有片刻的恍惚,放在腿上的小指颤了下,咬了咬唇角,“你和那位盛小姐有什么?”
上次家宴,孟珠星说陈聿初中午在与盛静瑶吃饭。
虽然那天陈聿初说他们没有什么,但晏酒并没有完全相信。
只是当时的她,心中被其他的事情所占据,只要陈聿初随便说些什么应付她就可以。但就在今天,她忽然想要知道真实的答案,想要再次确认。
她抿了抿唇瓣,澄澈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陈聿初,心脏仿佛失速。
陈聿初的面容沉稳而平静,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语调深沉磁性,“我和她没什么,从始至终。”
他是第二次这么回答,没看出有什么不耐烦。
晏酒的唇角勾起,很快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变化,潋滟的眸子还是泄了大半的情绪,温软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和你一样。”
她顿了顿,眼眸闪动了一瞬落在陈聿初俊美挺拔的身影上,尾音勾起,“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要不是同学聚会,我和他是不会见面的。可我才不会拘着你不和盛小姐见面。我很大度。”
这话放在几天前,晏酒是绝对不敢这样对陈聿初说话的。
不过她心里还攥着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她就算想约束陈聿初,他也不会听。
蝶翼般的长睫微颤,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陈聿初身上移开,垂下眸玩弄着纤细的手指,丝滑如绸缎般的发丝垂落遮住她的神色。
陈聿初若有所思地瞥着她,他怎么会听不出晏酒这是在拐着弯说他小气,黑眸中闪过一丝笑痕,微微俯身,任由馥郁的花香缠绕住他,一字一句地说:“太太自然可以对我提出要求。”
就算晏酒没有要求,他既然结了婚就会进行自我约束,这是他的原则。更何况,她哪里像是大度没有吃醋的样子?
陈聿初瞧着她,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他们身上的香气纠缠在一起,带着些药感的木质香让人宛如置身古老禅寺
一般稳重醇厚,和清新的茉莉味融合,禁欲中带着温柔。
晏酒仰起头,睫毛翕动,无端咽了咽嗓子,“我才不”
视线里瞥到于英慧与一位女性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玻璃窗外,她的眸光颤了颤,话音顿住,掩饰般地说:“知道了,我会好好看这份协议的。”
陈聿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知道晏酒不喜欢在人前太过亲密,颔了颔首,“我去工作。”
手工定制的衬衫和黑色的袖箍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顾着晏酒行动不方便,他仪态优雅地走到门外,亲自唤于英慧她们进门后才上楼。
于英慧介绍:“钱女士是来为您做头发护理的。”
钱黛在进门时便已经看过周围的环境,也曾为鄄城许多豪门提供□□,很多太太更喜欢请人上门,以达成便捷与私密性。
这不是钱黛第一次来嘉南别墅区,却还是被这栋别墅的富丽堂皇晃花了眼,肉眼可见的占地面积比同区域所有的别墅都大,室外种植着名贵树木,简洁却奢贵。
刚刚那位先生长相俊美,浑身浸蕴着难以言喻的贵气,最关键的是她曾在杂志上见过这位先生的采访,那是鄄城名流圈里最受瞩目的男人。
她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本人,比杂志上更好看也更生人勿进。
钱黛常年在这个圈子打交道,倒是没听说这位先生的感情状况,眼前的姑娘纯素颜的长相漂亮温婉,一身粉色睡袍不显轻浮,反显得温雅柔静,她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纯粹天然的长相。
奢华显贵的别墅里住了这样漂亮的仙女般的姑娘,很难让人不去猜测两者的关系。但她足够专业,不会去探询顾客的私事,只会把所有事情烂在心里。
她目不斜视地与晏酒打招呼:“您好,我叫钱黛,您看看想要哪种洗发液与护理?”
她拿出手册并侧身,露出身后的小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