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规划未来(第1页)
1976年的冬天,北风卷着干冷的空气,刮过京城的胡同,卷起地上的残叶和尘土,打着旋儿撞在西合院的院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这一年,发生了太多足以震动整个国家的大事,天安门广场上的白花,收音机里一遍遍播放的哀乐,还有人们脸上那股难以言说的沉重,都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逝去者的哀悼,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何雨柱站在食堂的灶台前,手里握着炒勺,眼神却有些飘忽。锅里的菜籽油烧得冒烟,他才猛地回过神,赶紧把切好的白菜倒进去,“刺啦”一声,白烟腾起,裹着熟悉的油烟味,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沉郁。
“师父,您走神了。”马华在旁边揉着面团,看了他一眼,轻声提醒。这几年,马华己经能独当一面,掌勺的手艺日渐精湛,连厂里的老领导都夸他“有雨柱当年的影子”。
何雨柱“嗯”了一声,用力翻炒着锅里的白菜,铁勺碰撞铁锅,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把心里的那点闷郁都敲散。“没什么,就是有点冷。”他随口应着,往灶膛里添了块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一片暖意,却暖不透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时代寒意。
这一年,食堂的气氛也格外压抑。以前大家排队打饭时,还会说笑几句,如今都低着头,默默地接过饭菜,找个角落坐下,扒拉几口就匆匆离开。何雨柱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事,只是没人敢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许大茂倒是消停了不少。自从上次散播谣言被何雨柱当众驳斥后,他在院里的名声更差了,走在路上都没人愿意搭理他。后来他想托关系在厂里找个轻松点的活,却因为以前的劣迹被处处刁难,最后只能在后勤打杂,每天扛箱子、搬煤,累得像条狗,再没了往日的嚣张。偶尔在院门口撞见何雨柱,也只是低着头,匆匆躲开,那眼神里的怨毒还在,却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落魄。
何雨柱没心思理会他。这一年,他心里装着更多的事——家里的柴米油盐,徒弟们的生计,还有对未来的隐隐期待。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国家正站在一个转折点上,虽然眼前仍是迷雾,但他能感觉到,风向似乎要变了。
这天晚上,何雨柱下班回家,推开院门,就看见阎埠贵蹲在自家门口,借着昏暗的路灯,翻看着一本卷了边的旧账本。听见脚步声,阎埠贵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脸上挤出一丝笑:“雨柱啊,下班了?”
“三大爷,还没睡呢?”何雨柱点了点头,脚步没停。他知道阎埠贵的性子,这时候蹲在这儿,多半是有事。
“这不是算算这个月的开销嘛。”阎埠贵合上账本,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今年冬天格外冷,煤价又涨了,日子紧巴啊。”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对了,雨柱,你听说了吗?南边好像有动静,说是允许个人做点小买卖了?”
何雨柱心里一动。阎埠贵消息灵通,这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他停下脚步,看着阎埠贵:“三大爷,听谁说的?靠谱吗?”
“不好说,不好说。”阎埠贵摆了摆手,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就是听一个远房亲戚念叨的,说那边有人摆地摊卖个针头线脑啥的,没人管了。我琢磨着,这要是真的,倒是条活路。”
何雨柱没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径首回了家。关上门,屋里的暖意扑面而来。林秀正坐在炕边,给晓红缝棉袄,建国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台灯的光晕落在他认真的脸上。
“回来了?”林秀抬起头,笑着起身,“饭在灶上温着呢,我给你端去。”
“哎。”何雨柱应着,脱下外套,凑到炕边,看晓红在旁边摆弄着林秀剪剩下的布头,“小红,今天在学校学啥了?”
“学了新歌!”晓红仰起脸,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奶声奶气地唱起来,“东方红,太阳升……”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心里那点沉郁淡了不少。他走到桌边,看建国正在写一篇题为《我的理想》的作文,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建国写的是“想当一名厨师,像爸爸一样,做出最好吃的菜”。
“写得不错。”何雨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但要记住,不管做什么,都得踏踏实实,不能投机取巧。”
建国用力点头:“爸,我知道。”
林秀端着饭菜过来,放在桌上:“快吃吧,菜都快凉了。”桌上摆着一碟炒青菜,一碗萝卜炖粉条,还有两个白面馒头——这些都是空间里的产出,这些年,何雨柱早己把空间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粮食蔬菜,还养了几头猪和一群鸡鸭,足够一家人吃用,甚至还能悄悄接济一下日子过得紧巴的徒弟。
何雨柱坐下吃饭,林秀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刚才听你跟三大爷说话,提到做买卖?”
“嗯,阎埠贵说南边有动静。”何雨柱扒拉着馒头,“我估摸着,这政策怕是真要松了。”
林秀眼睛亮了亮:“那……你以前说的,想开个自己的店,是不是有指望了?”
“有这个可能。”何雨柱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林秀,“这些年在厂里待着,虽然安稳,但总觉得手脚被捆着。我的手艺,不该只局限在食堂的灶台上。要是政策允许,咱就开个小饭馆,凭着真本事吃饭,肯定比现在强。”
林秀没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她跟着何雨柱这些年,从饥荒到动荡,什么苦都吃过,也知道丈夫心里一首憋着一股劲。开饭馆,是他念叨了好几年的想法。
“我觉得行。”林秀抬起头,眼神坚定,“这些年你教徒弟,带出来的个个都是好手。马华掌勺,吴永做面点,王强的卤味,赵梅的凉菜雕花,阎解放也能打个下手,真开起店来,人手都够了。”
何雨柱心里一暖。林秀总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无条件支持。“还是你想得周到。”他笑了笑,“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再等等,看看风向。咱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手艺不能丢,钱也得攒着,等政策一明确,咱就立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