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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路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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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墨黑一片,西合院里静得只能听见墙根下蛐蛐的叫声。何雨柱悄没声地爬起来,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出叠好的衣裳穿戴整齐。他动作轻得像猫,生怕吵醒身边熟睡的雨水——小姑娘昨晚兴奋得半宿没睡,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灶膛里的煤还剩点余温,他添了两块新煤,用火柴引燃,等火苗舔上煤块,才开始烧水。今天要赶早班火车,得提前把热水备好,路上好用。水壶“咕嘟咕嘟”冒起热气时,他转身走到炕边,轻轻推了推雨水:“醒醒,该出发了。”

雨水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迷迷糊糊地问:“哥,天亮了吗?”

“快了,起来穿衣裳,别冻着。”何雨柱把早就备好的棉袄棉裤递过去,又拿起昨天新买的藏青色布做的小棉手套,“戴上这个,路上冷。”

小姑娘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跟着他在灶台边坐下。何雨柱从竹篮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又从空间里摸出个昨晚刚收的煮鸡蛋——这是他藏的私心,空间里的鸡蛋比外面买的更养人,给雨水路上补补身子正好。他把鸡蛋剥好塞进雨水手里,自己拿起个馒头啃了起来。

“哥,这鸡蛋真好吃。”雨水小口小口地嚼着,眼睛亮晶晶的,“比供销社买的香。”

“好吃就多吃点,家里还有。”何雨柱随口说了句,又赶紧打住——差点把空间的事说漏嘴。好在雨水光顾着吃,没听出不对劲,只是点点头,把鸡蛋往他嘴边递:“哥你也吃。”

“我不爱吃这个,你吃吧。”何雨柱笑着躲开,心里却暖烘烘的。穿越到这个年代,最庆幸的就是有这么个懂事的妹妹,再苦再累,看着她的笑脸就觉得值了。

收拾妥当,天刚蒙蒙亮。何雨柱背起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两人的换洗衣裳、药箱和剩下的干粮,又把装着热水的军用水壶挂在肩上,牵着雨水的手往外走。锁门时,他特意检查了两遍门闩,还往门轴里滴了点豆油——这是防着有人趁他们不在撬门,也是原主娘教给他的法子。

院里静悄悄的,各屋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东厢房的烟囱冒出一缕细细的青烟,想来是易中海起了。何雨柱没抬头,牵着雨水快步穿过院子,脚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刚走出西合院的门,就见影壁墙后站着个模糊的身影,吓了他一跳。等走近了才看清,是秦淮茹,手里还拎着个布包,见了他们,脸上挤出点笑:“柱子,这就走啊?”

何雨柱心里纳闷,她怎么起这么早?嘴上却淡淡应道:“嗯,赶早班车。”

“我给雨水烙了几张糖饼,路上饿了吃。”秦淮茹把布包递过来,布包还带着点温热,“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别嫌弃。”

何雨柱的目光在布包上扫了一眼,没接。他心里清楚,秦淮茹这“好意”从来不是白给的,以前原主就是这样,接了她一块饼,回头就得还她二斤粮票,这亏他可不会再吃。

“不用了秦姐,我们带了干粮。”他语气平淡,牵着雨水的手往胡同口走,“您留着给贾梗吃吧。”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她没想到何雨柱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连点情面都不留。看着他们兄妹俩的背影,她捏着布包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涌上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何雨柱,是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生分,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喊一声就肯掏心掏肺的傻柱了。

何雨柱没回头,他能猜到秦淮茹此刻的表情,但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带着雨水去保定,把该办的事办完,院里这些人的“人情”,他消受不起,也不稀罕。

胡同口的早点摊己经支起来了,炸油条的香气飘出老远。何雨柱没停,牵着雨水快步往公交站走。早班公交人少,能赶在火车发车前到车站。

等公交的时候,雨水突然指着远处问:“哥,你看那是不是许哥?”

何雨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在路口晃悠,眼睛还往这边瞟,见他们看过来,赶紧调转车头,装作路过的样子。

“别理他。”何雨柱皱了皱眉。这许大茂这是故意在这儿等着看他们笑话?他搂紧了雨水的肩膀,低声道。

雨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

公交“哐当哐当”地来了,两人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水扒着车窗往外看,眼睛里满是新奇——这是头一次出远门。何雨柱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的那点不快渐渐散了,或许,这次保定之行,真能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一场简单的远行。

下车到了火车站,这比他想象的热闹,到处都是背着包袱、拎着行李的人,南腔北调的口音混杂在一起,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匆忙。有扛着麻袋的农民,有穿着中山装的干部,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急或缓的神色,汇成一股流动的河。

何雨柱紧紧牵着雨水的手,生怕在人群里走散。他按照车票上的信息找到候车室,候车室里挤满了人,地上堆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空气里弥漫着汗味、烟味和淡淡的煤气味。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把帆布包放在腿边,让雨水挨着他坐下,才松了口气。

“哥,火车长啥样啊?”雨水趴在他腿上,小声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跟咱家胡同口的公交车差不多,就是更长,跑得更快,能拉好多好多人。”何雨柱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话解释,“等会儿上了车你就知道了,比坐公交稳当。”

买了两张票在候车室等着,这时广播响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通知去往保定的旅客开始检票。何雨柱立刻站起来,背起帆布包,把雨水抱起来——人太多,怕挤着她。雨水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上,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一点也不怯生。

检票口排着长队,何雨柱随着人流慢慢往前挪。轮到他们时,检票员是个中年男人,看了看车票,又看了看他们兄妹俩,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却没多问,“咔哒”一声剪了票,挥手让他们进去。

站台上风很大,吹得人耳朵疼。何雨柱把雨水放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把围巾给她围好,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冷不冷?”

雨水摇摇头,指着远处冒着白汽的火车,兴奋地说:“哥,那是火车!”

墨绿色的火车像条长龙,静静地卧在铁轨上,车窗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显得格外温馨。何雨柱牵着她找到对应的车厢,踏上车门时,脚下晃了一下,雨水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却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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