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漕运暗流(第2页)
她喉头微微滚动。
约半盏茶工夫,睫毛颤动,嘴唇微张。
“救……我。”声音轻如游丝。
我俯身:“你是谁?谁把你关在这儿?”
她没答,右手忽然抬起,指尖颤抖地指向我眉心,又划向自己,嘴唇再次开合,吐出两个字:
“同……命。”
程九娘突然拽我后退一步:“看她手腕。”
我拨开她袖口,右腕内侧烙着一枚印记——“丙七”,深褐入皮,边缘溃烂,显然是新烙不久。
“丙七。”我低声重复。
虎符显图,木牌留字,张怀古临终遗言,小拇指铁护甲刻痕——全指向同一个地方。
尚方局丙字窑,第七号炉。
这不是巧合。是标记,是编号,是某种实验的序号。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程九娘。
“不知道。但她的脉象……很怪。”她搭着少女寸关尺,“不像中毒那么简单。心跳间隔规律得反常,每十二次就有一个微弱停顿,像是……被人调过。”
我盯着那颗朱砂痣。
自穿越以来,每逢破案,眉心印记便凝聚血光,那是“阴魂读语术”增强的征兆。可眼前这少女,未通亡魂,未执律法,为何也有此印?
除非……
这个印记,不是结果,是起点。
脚步声从夹道传来,沉重而整齐,至少五人,正往这边靠近。
程九娘迅速收刀:“走不了正路了。”
我抱起少女,她轻得惊人,像一具未填充的蜡壳。程九娘熄灭灯笼,我们退回夹道,她摸索墙壁,在第三块竹席下方抠出一道暗格,拉出一条绳索。
“这是胡三娘留的退路。”她说,“绳到底,有小舟接应。”
我们沿绳滑下,落入一条隐蔽排水渠,水面漂着油污,但足够通行。小舟静候,船夫蒙面,见人即划。
上岸后,程九娘将少女裹进斗篷:“我送她去城西老医馆,那儿没人认得我爹。”
“别用程家旧人脉。”我说,“换地方,越偏越好。”
她点头:“东市塌院后的废药堂,烧过一场火,没人敢去。我在那儿备了药箱。”
“好。你走水路,我走陆路。提刑司我会去备案,但不会提人证。”
她抬眼:“你不信他们?”
“我信证据。”我握紧错金铁尺,“但现在,证据会杀人。”
她不再多言,抱着少女隐入雾中。
我转身朝提刑司方向走去,虎符在怀,尚未冷却。刚行十步,忽觉眉心一烫。
低头一看,少女留在小舟上的半截麻绳,末端沾着一点暗红,正缓缓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花形血痕。
我蹲下,指尖触之,黏稠未凝。
不是干血。
是刚流出来的。